无道并未安定下来,甚至大幅度动作起来。
“明明是做师父的,怎的还像个小孩儿似的。”奉天摊开手,掌中幻出鎏金芍药,她将整朵花悬于无道额上一尺,再注入灵力,泛着金光的花粉纷纷落下,散出阵阵幽香。
少顷,无道才安稳入睡,眉头舒开,身体也卸下劲儿。
刚才恢复的奉天输送过灵力忽有力不从心之感,脑袋一阵一阵晕眩,便席地而坐,趴在床边沉沉睡去。
离垢回来后一直未醒,旷梧守到深夜,炽忍实在看不下去他不眠不休不说话的样子,看了眼桌上已经冷透的饭菜。
“师弟,你这般滴水不进粒米不食会熬垮的,你去歇会儿,我来守着师兄。”
旷梧没动身,只道:“是我修炼不精,没能帮上小师父,没能保护好师兄,我怎么能只管自己的温饱。”
“你还修炼不精?”炽忍道,“月末考核你次次都在我这个师兄前头,这你都说不精,不是诚心打我的脸嘛。”
旷梧转头定睛看着他,道:“师兄,快些赶上来吧,上月考核奉天已经排在你前面了。”
“你!”炽忍指着他,被噎的说不出话来,“你个臭小子,我好心来帮你,没良心的净说些损话戳我心窝子。”
旷梧看着炽忍愤愤离开,才叹息一声趴在床边,望着离垢朗月般的面容,忍不住抚上他的面颊。
“师兄……”
直到鎏金芍药注入的灵力消耗完,无道被伤口疼醒,才发现手臂不知被什么压住,抽也抽不回来,不小心扯到伤口,疼得他闷哼一声。
奉天迷迷瞪瞪醒过来,借着月色摸着黑点了灯,还没来得及看一眼无道就一头栽在地上。
无道见此,刚要起身,却瞥见一个影子在眼前闪了一下,抬头才看见是奉天的真魂出了体。
原来方才奉天点着的是无道从鬼界带来引魂的降纱灯,这才引出了真魂。
无道坐在床边只盯着她,也不言语,分明眼神中有千言万语,但执意让她猜测,还不允许猜错。奉天叹了口气,走近他,摸上他的发顶。
“怎的搞成了这样?”
“你不知?”无道心头莫名委屈起来。
奉天看了眼地上躺着的躯体,道:“我在少时的身体里一直休眠,外界发生的事多少有些感应,但不知事情原委。”
“不知道就别知道了。”无道本想蒙着被子躺在床上不在理会她的,只是稍一动身,伤口就疼得厉害,当初被剑刺穿带伤跟人打架那般疼都忍了,也不知为何,如今伤口上过药包扎过了反而疼得掉眼泪。
无道硬撑起来的架子一塌,便干脆破罐子破摔放任自己哭起来,内心又给自己找补:数日前我都还是孩童的模样呢。
“长大了倒是爱哭了,别人还叫着你一声小师父呢。”奉天看着生着闷气攥着拳头的无道,蹲身在他前面,“我知你来此是为了我,但我暂时还回不去……”
“为何!”无道红着眼睛低吼,“你究竟为了何人来此?你在此处逍遥时可曾想过我会担心你?我甚至都来找你了,难道死了你才甘心回去?”
奉天愣在原地不知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