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只厉鬼对黑白无常来说并非难事,杀光了厉鬼,后稷神像上方的符纸便自燃成灰。
无道从怀里掏出一只口袋,将神像收了进去。只是这山洞的出口依旧没有找到。
“既是牢笼,卸了铜墙铁壁,便只剩一个空架子而已。”谢必安若无其事地收起手中的法器,整了整衣服,“这牢笼的主人能出去,我们自然也出得去。”
“必安说出得,那定是能出,不过这如何出……”范无咎又现出蛇尾。
谢必安道:“此处镇压法阵为聚阴之阵,此中又套着一个闭封阵。聚阴阵方才处理干净厉鬼之后,便不足为惧,但解起来又极为复杂。”
“可是解了这聚阴阵,闭封阵自然就显露出来了。”范无咎道。
奉天听得一头雾水,问道:“那这阵到底解不解的开?”
“当然解得开,只不过嘛……”范无咎走到他面前,手指在她肩头摩挲,激得奉天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需要奉天大人贡献自己的灵魂。”
奉天虽知这人在逗自己玩,可还是不由得瞥向无道。
无道对上她的目光,冷声道:“范无咎,我命你即可解开这阵。”
“哎呀,”范无咎掩嘴轻呼一声,“小殿下给我下命令啊,真是可爱。”
范无咎嘴上调侃着,但还是领命从衣服里掏出一把铜钱,盘腿坐在地上,开始摆弄法阵。
溯觅虽不清楚无道的身份,但这竟能召唤镇守冥界,令各路冤魂厉鬼都闻风丧胆的始神炎魔大帝的式神黑白无常,而且还能让他们为自己所用,那定然不是简单人物。又听他们叫无道“小殿下”,便知这位定是鬼界帝尊的独子了。
只是黑白无常二人叫“奉天大人”又是怎么一回事?按理说活人一般不可能见到黑白无常这样的鬼界圣君,就连死后,不是有特殊身份地位的也不可能让黑白无常来出马引路。但这二人对奉天分明不像头一回见,甚至分外熟稔。
溯觅正想着事,抬头就对上了谢必安了然于心的表情,心虚地撇开目光,看向正在做法的范无咎。
不多时,范无咎便解开了那阵,随着地上铜钱的碎裂,大大小小的壁龛径自转了起来,像一只巨大的车轮。
奉天瞪大眼盯着那转动的壁龛一阵眩晕,忽的有人用手蒙上了她的眼睛,只凭这熟悉的味道,她知身后之人便是无道。
这人身上总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那香气悠远而又绵长,清冷中夹杂着令人安心的柔和。
“若不想被摄了魂,我劝阁下还是闭上眼的好。”谢必安转向一侧正因晕眩站立不稳扶着墙的溯觅。
溯觅只觉眼花头疼,就连眼前的人也看不清,但还是听话地闭上了眼。刚闭上眼,额头像是被什么冰凉的物件点了一下,通体的不适顿时消散了。
他一睁眼,壁龛已经停了下来,谢必安正用灵力试图找出阵眼。
“找到了。”谢必安手一挥,那墙壁上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头骨,头骨上盘踞着一条黑底红环的蛇,这冲着他们跃跃欲试。
“嗯?”范无咎走上前,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那蛇,“这小蛇倒是可爱。”
“是挺有意思。”谢必安道。
“有什么意思?”奉天纳闷,“这蛇一看就剧毒无比。”
“呀。”那蛇竟然嗲呼一声,凑近奉天,“好漂亮的人。”
奉天立刻后仰着身体屏住呼吸,这蛇盯着她瞧了一会儿,又探向后面的无道。哪知无道可是个不惧它的,一记刀手若不是蛇逃得快,手刀的刀风就能将它劈成八段。
奉天和溯觅见此立刻抽出剑以防它被惹怒,反扑过来。
“小公子怎的如此粗鄙,上来就痛下杀手。”没成想这蛇竟然摇身一变,变成一名妩媚女子。
“姑娘息怒,吾等刚才从群鬼手下躲得一条命,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也是自然。”谢必安道。
“连鬼界无常圣君都来了,区区几个厉鬼又算得了什么?”女子跳上头骨坐了下来,“想唬我?别忘了,你们还被困在这里呢,即便你们有通天的本事,也休想走出我的天罗地网。”
“莫非姑娘就是传说中的天地牢笼之主禁苍?”范无咎笑道,“说来,我们还是同宗呢。”
禁苍支着头柔媚一笑:“能得圣君一句同宗,我便知足了,今日这牢门,我给你们开就是了。”
禁苍因修炼这天地牢笼之术,被同族逐出宗族。如今被范无咎这么一说,自然也承的下这份薄面。
奉天闻言一挑眉,心道:这姑娘看着并不好相与,这番又欣然同意开门,还真是阴晴不定,就像……
无道被奉天那一眼看得尤为不舒服,但跟一个肉体凡胎计较实在是有失体面。
门一开,几人便动身,溯觅走出一半,又返回洞中,去拿了奉天赠与的那支玉箫。奉天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又看看那玉箫。
溯觅察觉到她的目光,便道:“虽是俗物,但此段俗缘也只剩这玉箫留个念想了。”
“这可不是什么俗物,此箫可是神器,音律一出,便可杀人于无形。”谢必安道,“我记得这萧原是殿下之物,如今到了阁下手中,也算是结了缘。”
“原来如此。”溯觅低头看了看玉箫,再想答谢无道时,那人却依然率先走在了前面。
几人一出那道门,便进入了一个奇长的走廊,黑漆漆的一片,只能借着无道的幽冥蝶和业火探路。
走了大约半炷香的时间,进入了一坐玄宫。
“这是……”溯觅环视一圈,“皇陵地宫。”
“我去看看这是哪位皇爷爷的地宫。”奉天走到牌位前一看,愣住了,“这分明是两个牌位,为何有三具棺材?”
“确实,”溯觅道,“这地宫按理说只有皇上皇后两具棺材,那这多出来的一具……”
溯觅走到牌位前,行了跪拜礼,“还请皇爷皇奶恕罪。”
奉天见此,也跟着行了跪拜大礼,这才掀开棺椁。
“哈,”范无咎瞥了眼打开的棺椁,笑起来,“你们家似乎混进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呢?”
愣在原地的溯觅和奉天纷纷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