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的事一处理完,奉天匆匆赶往东宫,吴珂已经醒来了,只是赵思齐久久未醒。
“太子殿下。”见二人前来,吴珂这就要下床行礼。
溯觅急忙按住他,“不必拘礼,先养好伤要紧。”
“可好些了?”奉天忙问。
“好多了。”吴珂道,“只是思齐伤的最重,还未醒。”
“殿下放心,御医说最迟明日,赵兄就该醒了。”萧尺泽道。
“你这手没事吧?”奉天忽见他手上层层叠叠的包扎心里一惊,萧尺泽以后可是要领兵打仗的,若是伤到手……
“无妨,只是有些脱臼,御医处理过,已然无大碍了。”萧尺泽道。
吴珂话到嘴边,又见萧尺泽朝他使眼色,便把话咽了下去。可一旁的溯觅将二人神色尽收眼底,手附在萧尺泽的手臂上,用灵力探了探伤势。
着手臂分明是被生生打断了,虽说御医接的还不错,但日后必会有病根,先不说能不能影响手执兵器,就是刮风下雨,也会时常疼痛难忍。
“如何?”奉天问他。
溯觅眼神在几人之间辗转一番,道:“伤势严重,但可治愈。”
不等几人言语,他便用灵力为其疗伤。
“太子殿下怎会……”几日前见到太子,还是恶疾缠身,可如今竟已然痊愈了,似乎还……
“不必惊讶,今日的太子殿下已非往日的太子了。”奉天一挑眉,眼角眉梢净是得意。
两人虽疑惑,但既是奉天说的,他们便会相信。
正在这时,骤然进来一个带着面具的男子,直到他摘下面具,萧尺泽才道:“原来是无道兄。”
无道冲他点点头,“那巫师大概也是分身傀儡,我寻遍整个皇宫不见其踪影,倒是找到几个傀儡脱身木偶。”
溯觅替萧尺泽疗好伤后,才道:“看来此人必定不想过多纠缠,以免露了马脚。”
“可是如果就这样弃了后稷这颗棋子,他会甘心吗?”奉天怀疑道。
“这也正是我担心的,想来他们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无道坐在椅子上径自倒了杯茶,刚要往嘴里送,就被奉天一把夺走。
“这茶都凉了,你先等等。”奉天喊了一声,“云儿,去泡壶新茶来。”
门外的丫鬟应了声,奉天这才将手中的茶干脆倒进花盆中。
“我渴。”无道看着她手中空了的茶杯。
“那也等一会儿,这茶喝了会腹痛。”奉天道。
无道满脸的委屈与不满,让吴珂和萧尺泽目瞪口呆。虽一起聚过几回,但每次无道都是坐在一旁,从不与他们说笑,所以他们也只敢远观。却不想他在奉天面前竟是如此……
那记不同于看奉天的冰冷眼神飘过来时,吴珂心虚的撇开目光。
“我……”萧尺泽清清嗓子,“我总觉得此番定罪二皇子和五皇子之事太过容易,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我猜想大约是那人故意将这两枚棋子推出来,要的就是这件事尽快偃旗息鼓。”奉天思索着,“这么说来,此事背后定有不可告人的阴谋,无道兄,你可知道原委?”
无道心里虽觉得此事应与石碑天坑有关,但跟一众凡人也不能透露太多,便道:“不知。”
“那就怪了。”奉天双手叉着腰,叹了口气。
赵思齐醒来,已是第二日的晌午,因为伤得最重,所以到了新皇登基这天,都没能下地。
新皇登基需要徒步登上祭天坛,可奉天总觉得内心惶惶不安。
“八弟。”赵奉钺小声道,“你是不是累了,瞧你满头的汗。”
奉天从高度警惕中回过神来,笑道:“不累,倒是你,一会儿上祭天坛稳稳当当的,不用担心别的,我会守在你身边。”
赵奉钺笑着拍拍她的手,便迈开步子。奉天转头找到站在不远处的无道,心里才算踏实些。
可是奉天悬着的心还未落下,脑海中乍然闪过一道白光,让她心跳如雷。
“皇兄!”奉天喊住刚要踏上祭天台的赵奉钺,先一步上了祭天台。
底下的朝臣纷纷抬起头,溯觅和萧尺泽起身欲上前一探究竟,但被丞相拦了下来。
“殿下,这登基仪式不可坏了老祖宗的规矩啊。”
溯觅和萧尺泽只好作罢,不放心地看向祭天坛。一旁的无道忽觉周身一热,才要上前,却发觉被一道结界困住。
他心里一惊,看向祭天台的奉天,使出浑身灵力奋力一击,可那结界丝毫未动。
溯觅也发觉了异样,像是被禁锢在了原地,寸步难行。
奉天率先踏上祭天坛,脚下顿时出现了一圈泛着红光的阵印。
“果然……”
“八弟。”赵奉钺想伸手拉她。
奉天立刻喝道:“不要过来!”
底下的人混乱一片,却都被结界挡在祭天坛外围。
“又是你来坏我好事。”
消失的巫师忽然出现在奉天身后,显然在看到进入法阵的是奉天后恼羞成怒,但此时阵法已经启动,原本要被献祭的赵奉钺被挡在外面。
“你要做什么?”奉天抽出腰间的长剑。
“既然不能献祭新皇,那就由你来代替吧。”说着,巫师便抬起双手施展巫术,“差点忘了,上次留给你的好东西该派上用场了。”
话音刚落,奉天只觉胸口一阵绞痛,立刻捂着胸口跪坐在地。
赵奉钺一掌击在结界上,却被弹开,后背撞上一旁的石狮子,晕厥过去。
“奉天!”无道喊了一声,抽出骨锏一遍遍试图破除结界。
“怎么样?痛不欲生吧?上回你若是乖乖受罚,就不用了受这苦头了。”巫师一手托着那颗红色头骨,一手注入巫术,脚下的阵印竟变成了黑色。
奉天只觉五脏俱焚,四肢百骸都疼的厉害,她在地上翻滚,天昏地暗的,眼前模糊一片。
“分身……傀儡。”溯觅嘴里念念有词,忽然想起什么,“萧将军,如今我与无道兄行动受限,此事只能交由你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