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昭听到消息时,正想让云舒去问一问,闻言嗤笑了一声:“他还算做了件好事。”
云舒眼观鼻鼻观心,只当没听见。
下一瞬,就听到她家三娘子道:“你回府后去沈家食铺走一趟。”
云舒问:“三娘子想请沈大娘子还是沈二娘子?”
“当然是一起啦。”卫昭目光扫过桌上摆成一排的十八根签子,拿起看好的两根,起身道:“快要数签子了,我们投签子去。”
沈春宜还不知因为谢端的有意之举,让她姐妹俩出了好大的风头,也将一大批人请她们上门做菜。
重回梧桐苑后,沈春宜明显感觉打量的视线更多了。
沈春蕙是个暴脾气,见有人明晃晃地打量她们,扭头就瞪回去,有些小娘子脸皮薄,见她一瞪,就红了脸,转过头去不再看了。
柳双娴见了,脸上笑出了两个梨涡,道:“有时候我真羡慕蕙姐儿。”
她自己是个柔和性子,眼泪也不争气,一和人争论就像下雨似的,掉个不停。吓得许多小娘子都怕跟她好,生怕她一言不发,就掉泪珠子。
沈春宜拉着她的手:“就她那牛鼻子脾气,犟驴来了都得让路,有什么好羡慕的。我就喜欢娴姐姐这样的温柔性子。”
“你啊……”沈春蕙睨了她一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话刚落,就见方才那浅绿色衣裙的婢女打头,领着着几个穿同款衣裙,手捧托盘,盘上放置着各色荷包的婢女缓缓走到院子中间来。
待所有人都围拢了上去,那婢女才开口道:“投签结果已出,我家娘子命我来告知大家一声。”
她扫了所有人一眼,目光落在沈春蕙身上:“头名,蔷薇花,沈大娘子。”
话毕,她身旁的婢女给沈春蕙递上了一个荷包。
沈春蕙犹在梦中,不可置信地喃喃道:“真的是我,不会搞错了吧。”
那婢女沉声道:“我家娘子和众娘子一起数的签子,所有人都在场看着,断然不会有错。”
“是我太激动了,才口不择言。”沈春蕙忙道。
那婢女闻言脸色缓和了,道:“沈大娘子的厨艺所有人都有目共睹,不要妄自菲薄。”
沈春蕙朝她笑了笑,才接过荷包。
那婢女又道:“第二名,紫藤花,沈二娘子。”
沈春宜高高兴兴地接过荷包,道了一声谢,就回了沈春蕙身旁。
第三名是洛神花,也是一道凉菜,柳双娴发挥出色,拿了第四名,陈瑶珊则差了些,只拿到了第十名。
那婢女走后,柳双娴嘴角的笑意再也压抑不住了,笑容满面地道:“我估摸能拿前十就已经很好了,没想到能拿到第四。”
“那是娴姐姐的菜做得好。”沈春宜轻声道,“颜色好看得紧,看着就好吃。”
沈春蕙沉吟着道:“我猜我的也是占了个色字。”
这次品花宴,女客比男客多上许多,她的蔷薇花和柳双娴的荷花看着都极赏心悦目,相比而言,宜姐儿做的炒饭就逊色许多。
女子爱俏,这话真不假。
结果已出,接下来再也没有厨娘什么事了。婢女来说,主家为她们安排了马车,送她们回去。
沈二郎过来接她们,所以沈春宜婉拒了侍郎夫人的马车。
柳双娴本想和她们一起走,但听到她们要去东林书院一趟,不立即回去,就打消了念头。
她拿到好名次,想马上回家告诉阿娘,让她开心开心,等不了那么久了。
沈春宜跟着婢女走到侧门,见沈二郎坐在一棵大树下的石头上,伸长脖子往这边张望,忙拉着沈春蕙快步走过去。
沈二郎一见到她们,立即站起来迎了上去,关心地问:“今天怎么样,可还好?”他想直接问拿了什么名次,又怕她们没发挥好。他这样问了,反倒惹她们伤心。
沈春宜卖了个关子道:“你猜是我在前,还是蕙姐儿在前?”
沈二郎挠了挠头发,如实道:“你。”怕沈春蕙失落,忙干巴巴地道:“蕙姐儿的厨艺也好,至少比我好。”
“这你就猜错了吧。”沈春宜举起沈春蕙的手,“头名在这呢,我们沈大娘子拿到了头名!”
“真的?”沈二郎眼睛瞬间瞪得跟铜铃大。
沈春宜道:“那还有假?”说完又催促沈春蕙:“蕙姐儿,赶紧把你的荷包拿出来让我和阿爹瞧瞧,看看得了多少银子。”
她刚拿到荷包的时候悄悄捏了捏,是交子的手感,错不了。
沈春蕙一面掏出荷包,一面道:“我的第二名,把你的荷包也拿出来吧,一起瞧一瞧。”
又一个好消息,沈二郎感觉他被砸得脑袋晕乎乎的,只呐呐地重复道:“蕙姐儿拿了头名,宜姐儿拿了第二名,两个人都拿了名次,真好啊,真好啊……”
沈春宜拿出荷包,打开一瞧,笑开了。
“三十贯呐,侍郎夫人真大方。”沈春宜眼睛发亮地从荷包里捏出三张十贯的交子,然后侧头去看沈春蕙的,“你多少张?”
“六张,比你多三张。”沈春蕙把交子从荷包里抽了出来,捏出一张给沈春宜:“给你一张。”再捏一张给沈二郎:“阿爹今日送我们来,接我们回,辛苦了,这是我和宜姐儿孝敬你和阿娘的。”
沈二郎满脸感动:“好,阿爹就收下了,等回去了,让你阿娘给你们买件好看的裙子穿。”
沈春蕙看了沈春宜老气的裙子一眼,道:“给宜姐儿买吧,我不用。”
沈二郎小心地把交子放进荷包,敷衍点头。
看看天时,快到赵如璋放堂时间了,沈春宜和沈春蕙上了马车,沈二郎轻车熟路地驾着马车往东林书院去。
他们走后不久,一辆低调奢华的马车从庄子正门驶出。鸣泉坐在车辕上,扭头隔着车帘子问:“郎君,可是有灵山的庄子?”
半晌,马车内传出谢端略显清冷的一声:“嗯。”
有灵山庄子
萧叔华看着廊下堆着的,一筐一筐的桃花,脑袋都大了,面沉如水地问:“大郎君吩咐你们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