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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2 / 3)

谢栖真却忽然失了兴趣,转身离开。

家里很大,谢栖真一时没了目的,她便随意走,脚步最后延伸到蟾宫。晚上那里总是空空如也,灯却长亮,光从草木之间漫出来,落在自己的脚尖,她踩了两下。

没有进去,直接坐在台阶上,她伸手揉一揉太阳穴。

刚才的鼓声实在太吵,但是揉到手酸她才发觉,原来不是鼓声太吵,是自己一直在想那鼓声。她只好怪这过于好记的节拍和突出的声响。

揉不去这节拍,谢栖真干脆站起来,一只手臂缓缓抬起,腰肢微微向下,是舞蹈的起始动作。她学过舞,不过是与礼相关的舞蹈。

谢栖真脚尖用力,人轻盈地向上,火一瞬全落入眼睛,心也像被照耀了,失了沉甸甸阴霾。旋转,旋转,旋转,她模仿隹崖的动作。

“跳得真好!”

有人为她鼓掌又喝彩,但这么大的地方,一个人的鼓励是如此单薄,风都能压下。

“在别人家胡乱走,隹郎君可懂何谓‘礼’?”谢栖真将帔子一握一抖先问起他的罪来。

隹崖耸耸肩说:“我只是迷了路,方才舞蹈时看到谢娘子往这边走了以为可以来呢!”

他说着大步走过来,越来越近,最后超过了应有的距离,谢栖真应该叫停,但她只是沉默。

在可以听到他呼吸的距离,谢栖真忽然跨出了步子,隹崖一把抓住她的泥金帔子,但就像抓住一缕风,它绕着她的肩背直接滑落下来,由着他握在手心。

隹崖握着她的泥金帔子心如擂鼓,自己刚才喝了太多酒,头脑真是不清醒,怎么能如此,他不再去追站在原地,准备原路返回。

“不来么?”

隹崖脸蹭的一下红了,觉得从脊骨附近忽然张开有一张密密麻麻的网将自己裹住,酒热从身体里源源不断地散出来,他有些眩晕,腿也有些发软,但它自己在动,甚至是跑着过去。

谢栖真笑他,引着他走到刚才她站着的岸边,比刚才的位置靠后一些,有树林遮挡,但那边笙歌与交谈声还是能听到一些。隹崖和她靠得很近,她的身体靠过来,温热的,她攀着自己,双手交叠在他的脖颈处,像摘花一样把自己压下来。

隹崖脸上的绒毛已经感受到了她的呼吸,像是风吹麦浪。他不爱吃这种作物,可她是北人,呼吸肯定会有麦子的味道,是青色的,有美好的香气。

可预想中的吻迟迟没有落下,谢栖真引着他,一步又一步,心跳撵着思绪。

“扑通!”

隹崖觉得有失重感,继而是冰凉,原来是她把自己推到了金鳞池里。隹崖没有扑腾,这池子太浅,只淹到自己的腰。

他赶紧爬上来,生怕那边的父亲知晓了自己的难堪。幸好那边已到酒酣耳热之际,此时舞蹈又在拨水,隹崖长舒一口气,但他却不生气,谁叫自己急色呢,急色就像吃毒菌子。

谢栖真笑着说:“还来吗?”

隹崖不说话,挤干了衣服里的池水继续跟过去。

刚绕过墙,他就撞到了这个谢娘子,隹崖手一捞揽住了她,以为她要使什么招数,却被她堵住了嘴。

隹崖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已经撤走,他靠在墙上不再动作,心快得要从胸膛跳出来。

砰!砰!砰!全身的血脉都在擂鼓。

等他缓过神来时已有仆役来找,说是他父亲准备离开,叫他回去。

-

马车上,隹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

隹黎没心思管他,去谢府赴宴又是跳舞又是落水的,今天简直是给谢家送笑话来,还不是一个,而是一本。

“父亲,您能不能帮我提亲!”

隹黎睁一只眼问:“你说什么?你不会跟谢府的哪个丫鬟好上了吧?!”

“不,不是。是今天和您争执的那位小娘子!”

隹黎之间抄起烟袋杆给了他一下,他骂道:“吃的什么熊心豹子胆,敢娶她。”

“我心悦她,非她不娶!”

“那人家呢?”隹黎冷笑。

“没说……”隹崖没有把他们亲嘴的事情说出来,北人规矩多,但既然肯跟自己亲嘴,必然是心悦的。而且他手心里的攥着的东西叫他确信,她绝对和自己一样。

但隹黎的一番话却叫他心冷下来。

“哼,她已经有婚约,不久前刚定的,和江南西道的一位县官,官运亨通能青云直上。”

隹黎觉得谢林教出来的女儿比他还青出于蓝胜于蓝,胆大包天玩弄人心,可自己也没法问罪,人证物证何在?这里不是土人黑寨,上面下面的规矩都多。

隹崖不说话,隹黎不管他,话已经说到这里,反正年轻小子就是这样,过段时间再相看一个美人就能忘。

-

谢栖真抱着手臂靠在窗边,院子里的海棠花边挂着一盏灯笼,素灯笼照出花瓣的轮廓与颜色。

这灯笼与那女镖师家的差不多,她那天其实去了,灯笼是她点的,她还记得把手上刻着一个陆字。

还以为她会有些手段,现在觉得可笑,这镖师连当自己的对手都不配,她讨厌陆笙,她不应该得到的这么多不属于她的东西。又想到谢林要为她与赵昙说亲,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又开始说已然蒂婚,她觉得父亲真是愚蠢,永平县是大有可为的地方,她会留下来的。

“谢娘子,你说亲了?”

来了,谢栖真嘴角浮起一丝笑,反手将窗关上。隹崖不敢高声含,此刻在窗外急切低呼。

“这么急?”谢栖真的声音从门缝里飘出来,隹崖一把推门进去,却看到对方衣衫已去。

隹崖急忙别过眼。

“过来吧。”她说。

隹崖不动。

“不过来又不走,欺负我辜负我?真是狠心。”

那种吃错菌子的感觉又来了,走过山道跋涉过湍流的脚此时软软的,像山螃蟹刚刚蜕壳。而她又化作缠藤,开着朝月的花,察觉时已绕住自己的脖颈,像流水一样扑到自己的胸膛,他低头一看,美人更似水中月。

隹崖紧张得如同一暴雨后的大树,人动也不动,又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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