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依着礼仪而立,又有数不清的步骤要进行,服侍的宫人更是有条不紊地换了数位。
同牢合卺礼,帝后结发,等热闹又繁杂的仪礼结束后,天上的星子闪耀得人眼晕。
帝后二人各自换上常服重新进入帷帐之中,宫人们才松了口气,而傅祯和媛媛却于榻上枯坐了良久。
这会媛媛脖颈不酸,腰却酸了,只是未听他说一句话。她侧过脸去,捧着那两缕被红绸绑住的头发给他看,傅祯终于开口:“皇后收着吧。”
“是。”
媛媛妥帖收好了那代表男女初婚且寓意永结同心的二人头发,再回头时,他已自行解了外袍,直看得她两道眉毛如蝶翅般轻颤,想转过身去,又觉着转过去才是失礼,只能软着脚走上前去,道了句:“妾为陛下宽衣。”
他金尊玉贵久了,便是连除衣这种小事也不大熟练,而她已经开了口,他就由着她帮他把外袍脱了。
不光除衣做得生硬,面对新婚妻子,傅祯的手脚也不麻利。这门婚事,实属他咬牙应下来的,自然对她没有过多的想法,因而这个档口免不得会有窘迫感,继而这股窘迫感带累着他又想起娶她之前的难堪,随即化成了一股焦躁情绪。
为了缓解这份不适,也是为了初次体验所谓的人间喜乐,他总得做好准备,只是他居然像挺尸一样横在了榻上,一动也不动。
媛媛见他不动弹,就陪他一道挺尸。也不知过了多久,有困意袭来,媛媛不知就此睡去是否失礼,思来想去也只是没话找话:“陛下的牙,长出来了吗?”
又是一件让他发窘的事!
床榻猛地一动,傅祯半支着身子俯首看去,见她微张着樱唇,一双手攥着锦被,像是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他胸腹间积压的郁闷就没发出来。
床榻又猛地一动,是他重新躺了回去。
已经过了中秋,夜里有些冷,帐中却是烛火明媚,暖意融融。明明是暧昧十足的气氛,偏是喜榻上的二人安静的很。
二人又僵了片刻,傅祯说:“夜深了,皇后也累了一天了,早些睡吧!”
话音一落,媛媛如蒙大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