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指着操场,让他以跑道为边界,设立最简单的屏障式帐。
藤原良的咒语念得磕磕绊绊。
她想了想,这三个月来,藤原良没有参与后勤办公室轮转的一周外勤,觉得情有可原,说:“市河前辈并不擅长教人,你做不到也没关系,尽力而为吧。”
话是这么让人舒坦,但是藤原良试了十几次后,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那个,时间差不多了,我得去换尾崎前辈的夜班……”
“没关系,我让美泉替你,”千禾杳坐在阶梯上,神情不再有带有笑意,黑色眸子注视着他,平静地说,“这么简单的帐,你一定会很快完成的,等弄完回去还可以睡几个小时。”
这种话好耳熟,上次听到这句话后,他可是尝试了很久才成功。
藤原良从来不害怕挑战。
但是这一次……
仿佛是通宵准备陌生的考试,老师不断地强调难度很低,然而考生拿到题目时,却发现全部超纲,只让人眼前一黑。
“抛开你心中的唯物思想。”
“脑海中要浮现强烈实现它的场景。”
“念咒的时候心中坚定。”
“再来,现在以就近建筑物为中心,尝试直接立帐。”
“绕一圈再试试。”
“再来。”
“再来。”
……
藤原良饿得前胸贴后背,脚步虚浮地飘回办公室。
已经到六点了,该去换泉美泉的班了。
连,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但想到千禾杳不在后更加繁重的工作压力,他的眼眶都不禁有些湿润。
刚挂上座机的泉美泉见他准时回来,松口气,伸伸懒腰,说:“可算回来了,我也很累了,中午十二点我再来。”
藤原良也很想睡觉。
这下他也不知道,到底该抱怨哪个人更像魔鬼,是被尾崎御风使唤得团团转干杂务,还是亲身经历千禾杳的魔鬼训练。
他揉着腿,强撑着起身来到茶水间,将所有能吃的东西都搜刮出来。
藤原良盯着墙壁上的镜子,一夜之间黑眼圈都出来了,他无神地咬着一块方糖,就在这时,隔壁办公室的座机响起催人的铃声。
“……”
他抱着零食跑回去接电话。
那个新人什么时候过来,他现在可不管对方什么来头,只巴不得欢迎对方的加入。
千禾杳呢。
她则是回去守在山川茂的病床,等看看对方醒来能不能交谈。
老医师昨天就知道有个需要较长时间恢复的病患,带着那个叫村后矢的助理终于回来了。
都是熟人,千禾杳也不好指责对方抛下家入硝子,让她一人守着校医室。和老医师寒暄了几句,她才转向村后矢,关怀地问情况如何。
村后矢看上去并无大碍,说:“好很多了,多谢千禾关心。”
老医师则是说:“近期最好还是避免看到尸体。”
一提到尸体,村后矢不太自然地摸摸鼻子。
千禾杳同情地说:“辛苦了。”
村后矢不好意思地笑笑。
千禾杳将山川茂交给他们,来到女生宿舍楼。
果然家入硝子夜不归宿,千禾杳打开房门躺在床上,抓紧在上班前休息一会儿。
九点半,上班时间到了。
两周不见的科长神采奕奕地推开门,于是看到的是这么一群下属。
一脸精神亢奋,却带着隐隐郁闷,脸色微微发黄的尾崎御风。
替完夜班,回去补觉又被强行拉起来听例会,趴在桌子上没来得及化妆的泉美泉。
着装凌乱,拼命打哈欠,却仍然坚持坐姿笔挺,正向千禾杳请教结界术的注意事项和咒语的藤原良。
最后独树一帜,表情并无不耐,反而时不时回答一句的千禾杳。
只有她看起来精神不错,最正常。
这才是工作人员应有的状态。
科长个头略矮,微微发福,发量略显稀疏,但他的笑容让整个办公室都感到莫名耀眼。
“各位早上好!又是新的一天,打起精神吧!”
所有人有气无力地说:“是,科长好。”
科长微微弯腰低头,似乎在找东西。
尾崎御风见状,精神抖擞,扭头朝一旁大声说:“新人搬张椅子来,有点眼色,科长来了还在说悄悄话!”
科长却说没关系。
“哎,算了算啦,我们可是一个相亲爱的大家庭……”
科长笑容不变,将目光落在昏昏欲睡的泉美泉脸上:“没有那些死板的规矩,我也不用什么椅子,就站着讲几句话就好。”
科长清嗓子,从黑皮公文包里掏出一份纸张很少的文件,翻开时,尾崎御风用力地鼓掌。
“欢迎科长指导意见和讲话!”清脆的拍掌声猛烈地拍打着。
泉美泉被惊醒,附和着其他人稀稀拉拉地跟着鼓掌。
“这样,”科长从头扫尾粗粗扫过,开始宣布,“总监部经过严格考核和数次不等的慎重讨论,自今日起,正式给予千禾杳副科长一职。望千禾小姐继续发扬积极向上的工作态度,认真负责的优良作风,以及维持和同事友好的关系,担当起副科长的职责,恪尽职守,尽心竭诚,不负众望。”
泉美泉和藤原良拍手鼓掌。
尾崎御风则是停下动作,呆滞地张开嘴巴,耳边还有两人喜悦的恭喜。
“千禾,这里还有关于你的一份下达文件,过来领一下。”科长笑眯眯地点点头,转身回办公室。
尾崎御风猛然起身,追了上去,落在后面千禾杳还没出门,就听见他的追问。
“哎呀,尾崎,这是高层的任命决定,你跟我讲也没有用啊。”
尾崎御风着急地语无伦次:“可是市河也是您推荐的,我的工龄有二十多年,千禾那丫头才三年——您上次也说这一定会是我的,怎么突然临时变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