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元霄这里, 玉山仙君同他爹就是有些交情的旧相识,大人的心思弯弯绕绕,他猜不透, 他们的恩怨更不是自己能掺和的, 于是第二天仍高高兴兴地去文道院听学。
与昨日长篇大论讲如何修心不同, 今日学的, 都是实用型的术法, 讲课的地点也因此改到了校场。
“一会儿可是要两两实战切磋的,你行不行啊?”裘山山小声问。
他们是知道元霄情况的,要论灵力, 不输在场任何人, 可要论术法……
能指望一个刚学会御剑没多久的人有多厉害。
元霄支支吾吾:“我尽力不要输得太难看?”
裘山山捏着下巴思考片刻, 挑眉问道:“小元霄, 五百灵石, 一会儿我跟你切磋,就打个五五开怎么样?”
元霄睁大了眼:“这不是作弊吗?”
他一边说着, 一边心虚地朝四周看了一圈,生怕被人听见他们的密谋。
“你就说你干不干吧。”裘山山用胳膊撞了他一下,“聂长老昨日刚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你吹得天上有地上无的,今日不知有多少人虎视眈眈盯着你, 到时候输得太惨, 岂不是丢人丢大了。”
元霄:“可我没钱。”
他有没有钱,裘山山还能不知道吗?
不说旁的, 上回在沧澜城从他这赢去的,就不止五百灵石。
“价格公道,童叟无欺,真的不考虑一下?”裘山山循循善诱。
不等元霄回答, 那厢便有人迫不及待地提出要同他讨教一二。
裘山山疯狂暗示,元霄视而不见,抬眸迎上那人的目光,笑意盈盈:“好啊,不过我还不太会用灵力,一会儿要请你多担待。”
大家都没把他的实话当回事,一个金丹期说自己不会用灵力,傻子才信。
只有裘山山一拍脑袋,叹道:“完了。”
聂长东倒是在一旁满意地点了点头,嘱咐道:“同袍切磋,点到为止,规则不限。有什么本事,尽管拿出来便是。”
提出挑战的那人名唤耿劲秋,刚步入金丹期不久,但却虚长了元霄三岁。提出挑战,除了有些许的不服气,也是想见识见识所谓的天才之名。
他走到校场中央,摆出迎战的架势,肃声道:“请。”
元霄脸上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缓步走上前去,看起来胜券在握。
“完了完了。”裘山山不忍心地捂住了脸,“小元霄这回脸可丢大了。”
余辛宸方才听他意图收钱替元霄作弊就已经忍耐许久了,眼下小元霄上了场,终于忍不住踹了他一脚:“闭嘴!”
霎时间,世界都清静了。
耿劲秋率先动手,提剑聚力,挥出一道剑刃,被元霄险险避过,可接着,又快又密的攻击接踵而至,根本没打算给他喘息的空间。
元霄躲得很艰难,遇上实在躲不过的,往往简单粗暴地轰出一道灵力,与对方的攻击相抵消。
打得可谓十分……让人摸不着头脑。
“他怎么一直在躲?”
很快就有人发现了这一点。
“他好像……真的不会用灵力……”
倒不能说完全不会,但直接调动灵力轰出体外,和不会也没什么两样。
聂长东看得两眼一黑。
子真是从哪寻来的人才?
身法极佳,不然耿劲秋也不会这么久都挨不着他的边。
修为极佳,这世上有几个十三岁就修炼到金丹期的天才。
偏偏这调用灵力的方式……效果好是好,可灵力逸散了一小半,时间长了,根本撑不住。
耿劲秋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就算是耗,也能将元霄耗到力竭。
万万没想到,最后灵力耗尽力竭不战的人,却是他自己。
耿劲秋不得不以剑做支撑半跪在地上,连动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而全然不懂运用灵力的元霄却跟没事人似的站在那。
“我这算赢了吗?”他问。
无人应声。
元霄只得又问了一遍,聂长东分外无语地宣布了结果:“元霄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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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场的切磋尚未结束,聂长东就将人叫走了。
一个字都还没问,元霄便一副做错了事的模样低头绞手指。
聂长东哭笑不得:“我还什么都没说呢,别弄得像我欺负了你似的。”
“长老你不是生气了吗?”元霄嗫嚅道。
主动认错,兴许还能争取个宽大处理。
“我不该生气吗?”聂长东反问,“我这辈子教了数不清的学生,还从未遇到过除了一身灵力,什么也不会的。”
元霄也不想的,从前用魔气明明顺手得很,打个金丹初期,何须如此费劲。
他双手负在身后,难耐地捏了捏。
聂长东自是不清楚这些,来回踱步走了好几圈:“这种情况,为何不早些同我说?”
元霄:“仙君上回带我来的时候,不是说过吗……”
说过?什么时候?
聂长东愣了一会儿,终于从记忆中捞出这么一句——
于术法之上也无甚基础。
好一个无甚基础。
他以为是谦虚之词,没想到是半点不作假。
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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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霄在文道院的生活分外精彩,元栖尘在清净峰的生活也不无聊。
逗阙子真,就是他最大的乐趣。
书房烧没了,也为了给父子二人一个舒坦些的住处,阙子真大动干戈,准备再造一个小院。
至于元栖尘,他负责监工和……提意见。
建房子所需木料皆就地取材,阙子真拿着渊鱼如切菜砍瓜般劈了半天,很快便准备好了。
“你用渊鱼砍树,问过它的意见了吗?”
元栖尘摸了一把腰间的惊鸿,心道自己是不会拿本命剑干这种事的。
渊鱼配合地发出一声剑鸣。
阙子真不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