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卿不曾告知你吗。”
姜颂宁之前只打听了关乎自身利益的消息,另一边还得看顾宅院修葺的琐事,没有顾得上这些。
她语调平和:“知道不知道,也少不了我一杯喜酒喝。若陆家有喜事,我自会登门道贺的。”
陆致听她语中对陆家更亲近两分,面色稍霁,颔首道:“若要谈及嫁娶,延请亲友,不会忘了你和阿识。”
姜颂宁回以一笑。
薛亭洲别开视线,低嗤一声。
陆致自欺欺人,把自个儿都哄了进去。
姜颂宁二哥与陆致同窗时,也会像陆潇姜识两个小的一样打闹争吵。
若说同窗情谊,定是有的,但如今事事包揽,沾了姜颂宁这几个字,陆致总能找借口横插一脚,未婚妻那边迟迟没有动静,这人也不着急。
想照顾她的后半生似的。
陆静姝挽着姜颂宁往前走,把其他几人落在后面,满怀期待地四处打量。
“小姐买串花吧。咱们有茉莉和黄桷兰,别人卖的,只有一种花!”
陆静姝看那小摊上摆着一摞黄白相间的花串,周围一圈是肥润翠绿的枝叶,不自觉被吸引了过去。
陆静姝满心欢喜,用指尖勾了一串,又问她,“我要这一串。姐姐你要哪个,我送给你。”
“不用了。”姜颂宁摇摇头。
薛亭洲知道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毛病犯了。
“姐姐以前来陆家玩,还会陪我去摘,然后编手串给我玩。”陆静姝迟疑道,“怎么现在……”
“她不喜茉莉。”薛亭洲抬眼,轻声道,“一直不喜欢。”
姜颂宁张了张嘴,下意识想反驳,但好像没必要纠结这一点,又闭上了嘴。
陆致替妹妹付了银子,缓声道:“不想要这个,往前面再走走,一定有能入眼的。店里的东西比外面精致些。”
姜颂宁无法拒绝陆静姝想逗她开心的好意,闻言颔了颔首。
姜识看姐姐被陆静姝拉走,陆致又拿着钱袋子走在她们身边,一副随时等候差遣的样子,便没有凑上去。
但剩下的只有陆潇和薛亭洲。
姜识无视陆潇,去看薛亭洲,有心去搭话,但又怕太过冒昧,纠结片刻,却等来薛亭洲主动和他说话。
姜识佯作平静地答话,实则袖中的手已经攥紧了。
薛亭洲能从艰难处境中走到这个位置,是众多贫寒学子极为敬仰之人。姜识现在过得不算差,和以前还是差了许多,心里也一直以他为榜样。
陆潇左右一看,自己成了唯一落单的那个,拉不下脸去找姜识,便大步走开了。
没有听到姜识和薛亭洲的谈话,兜兜转转又落到姜颂宁身上。
“没想到薛大人居然知道,大人谬赞,我还远远没到这个地步。”姜识被夸得脸颊微红,捏了捏拳提醒自己不能太过得意,人家只是客套呢。
薛亭洲道:“比我之前教过的学生要强。你说的那本棋谱,可有不解之处?”
姜识有点郁闷地点头。
薛亭洲说他有两册书可借与他,姜识欣喜之余,又问:“薛大人的那位学生,不会用到吗?”
薛亭洲淡声道:“她性子顽劣。不若你耐得住性子,早就不学了。”
姜识想到家中那两本棋谱,都是姐姐不看了给他的,可能这种事并不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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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河走走停停半个时辰,陆静姝玩得比之前开心许多,走到顺福楼,已经出了一身汗,幸而丫鬟多带了衣裳,由丫鬟带着去三楼更衣。
姜颂宁则去了位于二层的观景台。
水波荡漾,莲花灯顺流而下,岸上华灯满枝,连成一片,熀烂明灿。
与走在街巷中看到的景致各有千秋。
顾韵真觉得闷热,不爱和市井百姓凑在一起,下马车在外面待了片刻就上楼落座,衣袖沾香,一身清爽。
只是看到薛亭洲陆致都和姜颂宁走到一起,心中不大爽快。在楼上看了很久,都不见这几人分开行事,老是一前一后地走着。
顾韵真心浮气躁,令旁侧的侍女一刻不停地打扇子。
三楼隔出了几个雅间,今夜几乎无人上楼,顾韵真猜陆静姝形容狼狈,才不得不去更衣。
与之同行的姜颂宁又能好到哪去。
姜颂宁走近,顾韵真偏头一看,很是失望。
只是双颊泛红,并没有大汗淋漓湿发贴额。
姜颂宁落座后,慢慢饮了半盏茶,挽香便来传话,说姜识和陆潇对饮醉酒,浑身冒汗,陆致差人把他带到三楼休息去了。
姜颂宁秀眉轻蹙,这两人年轻气盛,动手后说开了,还是憋着一股气,总是让人放心不下。
既然陆致已经知晓,做出了安排,那便没事了。
又吩咐挽香过会儿去看一眼,姜颂宁就将人打发走了。
在观景台坐久了,有人便提议去别的地方转转。
“可惜孟夫人来玩了,殿下请了宫中画师,先到的诸位夫人小姐,都入了这幅赏灯图。”
姜颂宁已经走累了,便没有跟去。
好在还剩了十来人,不然她也是要走的。
有面善的夫人过来和她说话,问今夜去了哪家铺子,有没有买到合心意的物件,说想给在家的小女儿带些回去。
姜颂宁站在观景台上,河道上的风甚是凉爽,她便倚着栏杆给这位夫人指了指。
“不好。走水了!”
“小姐,快跟我来,从这走。”
观景台十分开阔,清风阵阵,姜颂宁闻声回头,才看到另一头火光闪耀,火势渐大。
姜颂宁随着人群跑向楼梯,迎面撞见一个逆行上行的丫鬟,定睛一看,是陆静姝身边的人。
丫鬟怕得浑身发抖,声音虚弱:“小姐方才说有东西落在三层,又上楼了。姜小公子也还没出来。”
姜颂宁脑中嗡地一响,醉酒之人难以唤醒,她没有犹豫,一起上楼,分两路找人。
楼下吵嚷声渐大,姜颂宁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