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必须撑起来,少爷现在只能靠我们了。”书白面色沉静的点头:“这一关,必须熬过去。”
杨县令是个脾气好的,半夜被吵醒后,不仅没有生气怪罪,反而尽心尽力的去找大夫,还特意安抚书画书白:“林大夫治疗风寒有一手,你们家少爷舟车劳顿加上淋了雨,有这么一遭难也正常,只要好好调养,会没事的。”
许行知在床上修养了半个月,才慢慢的好了起来,连续喝了一个多礼拜的苦药,现在看见黑色的苦汤汁,就生理性的开始反胃。
这来势汹汹的高烧,除去风寒,便是在梦里一遍遍的重现着原主过去二十年的经历,中间又夹杂着现代和星际的记忆混杂在一起,整个人像是被打碎了又再重组,只能日日躺在床上慢慢揉碎消化着。
好在他的精神力足够强悍,这么一熬也不是没有好处,过去两辈子的记忆,好似储存在记忆卡里,只要自己用心去回忆,就能清楚的回想起来,甚至不用试验,许行知莫名就有一种笃定,以他现在的精神状态,完全是可以过目不忘的。
这可是一个像是bug一样的金手指,不知道是穿梭时空带来的好处,还是那个不负责任的垃圾基建系统捣鼓出来的。
那位系统可是深谙资本家的套路,和它相处的几十年里,日常画饼pua各种套路张口就来,干出拍拍屁股走统这种不负责任的事情简直太正常不过了。
许行知在从一个单纯愚蠢的大学生变成人人尊敬的基建官,御下的手段直接从系统那copy过来,学得那么一二分精髓,受用终生。
不知道书画从哪里弄到的干梅,含着虽然酸了点,但能冲淡嘴里的苦味,就是好梅子。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在书白书画两人精心照料下,许行知感觉自己又行了,精气神好多了,也能在院落里走上两圈溜溜弯。
书白书画悬着的心也慢慢放下,开始好奇起之前竹林中的事:“少爷,您之前在竹林看见那群匪盗的表现,真的是英武帅气,就是和平时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许行知挑了挑眉,脸上出现熟悉的吊儿郎当的表情:“想知道啊。”
两人点头如捣蒜,许行知啧的一声:“之前叫你们给我找话本子看,有一本书里面,主角碰见这种情况就是这么做的。你们家少爷我那么聪明,看过一遍就能加以利用,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愧是我啊。”
两人对视一眼,眼里就一个意思:就这?但少爷的忠实粉丝最后还是表达肯定:“应该是之前买的那本韩相国的奋斗发家史,还得是少爷,只是看过一眼就表现的那么好,当时那恢弘的气势,直接把那刀疤脸给吓得,这还只是粗略一学,少爷再努力一点,那一切岂不是手到擒来。”
许行知还在想着怎么合理表现原主那臭屁别扭的性格,两个书童直接加了八千倍的厚滤镜,不仅合理帮忙解释了,还顺便撸毛鼓励。
“应该是吧。”许行知无所谓的点点头,顺着他们的话往下说:“不过经历这么一遭,我也有感悟了。”
两双星星眼非常捧场的看着他,许行知冷笑一声:“少爷我从今天开始,要好好努力,做一个好县令,震碎京城那帮势利眼。”
啊这,少爷您自个是啥样,你心里没点数吗,不过这边也就他们两个人,第一天发誓第二天忘这种事也不少,问题不大,少爷有这份心就好了,两人齐齐点头:“少爷您肯定行。”
“之前让你们去打探那群盗匪的来历,有什么进展吗?”许行知问道。
书白道:“前两年这边天灾比较多,大旱虫灾,很多老百姓吃不起饭,卖儿女吃树根,乱的很,当时一些凶神恶煞之辈凑在一起,专门去村子里杀伤抢掠。”
“我听人说,这些人可坏了,过一个村子那是雁过拔毛寸草不生,连老人小孩都不放过全部杀了,知州都曾经派兵过来围剿,但是他们太狡猾了,躲到深山里,也拿他们没办法。”
许行知心中微沉,没说什么。在他养身子的这些日子,最着急的除了书白和书画,就数杨县令了,尽心尽力的找大夫,送补药,隔三岔五来慰问,许行知自己都好奇,在京城纨绔这么多年,没想到来这个破县,还有人这么深情款款的对着他。
虽然是有点恶心,但杨县令的眼神确实就是这四个字来形容的,知道他好了之后,盛情邀请他吃饭。
杨县令是典型的文人形象,头顶戴帽,身长消瘦,下巴下面续了一撮白须,但是一开口,身上的气质完全就变了:“许大人,我在县衙可是日日盼着你好,今天特意叫厨娘杀了一只鸡,鸡腿咱们两一人一只。”
书画和书白都傻眼了,他们之前碰见的官员,都是非常在乎自己形象,矜贵有风骨,哪有张口闭口一人一只鸡腿这种问候法。
杨县令本人倒是完全不在乎,在乎也没用,他来这个县城十年了,从刚开始的雄心壮志到后面爱咋咋地,也是有原由的,这个地方是真的穷,出门街上一看,店都只有稀稀落落几家,大家伙过活就一个想法,吃饱。
饱暖思淫.欲,百姓都吃不饱,天天想尽法子不饿死,还想让他们读书开化,科举然后闯出一条升天大道?想什么屁事呢。
今天杀的这只鸡,可不是一般是鸡,而是可以下蛋的老母鸡!不过最近好几天才下一个蛋,不然都舍不得杀。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醇厚的香味,几人坐在一起,目光都死死盯着中间那道鸡汤煲,悄悄的咽口水,许行知盛了一碗汤,只是简单的用生姜炖煮,白色的汤汁上面浮着点点油星子,捧起来一口喝下去,唇齿间都带着那股鲜香的鸡肉味。
上面两位县令开动了,下面的人也开始嗷嗷瓜分鸡汤,刚开始还互相客套两句,后面直接开始风卷残云,谁也不让着谁。
许行知喝着汤,嘴里咬着鸡腿,眼泪差点流下来,其实这只鸡的肉质还是有点柴,也没那么入味,但此刻的许行知,差点就因为这么一碗鸡汤原谅那破系统了。
要知道,在星际喝了几十年营养液,偶尔花大价钱开开小灶吃的自然餐,都比名菜仰望星空、西湖醋鱼难吃一百倍,可想而知在星际,就吃饭而言过的是什么猪狗不如的生活。
这段时间生病,吃不得油腥,日常除了苦汤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