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现在京城也不见得安生。”
这倒是实话:“他那个猪脑子,指不定被人卖了还给人送钱,我们家的根基还是太薄了。”
“我看这臭小子也不想回来,看他那乐不思蜀的样子。”许临越指了指信上的几行字:“这就是不读书的下场,什么破词都敢用进去,狗仗人势是这么用的吗!回来一定要他把这个习惯给改了。”
‘你们别把功劳往我头上安,我在这边还挺好的,让老哥努努力,等我回来我就狗仗人势,成为全京城最炫酷的纨绔。’
‘我知道老爹你肯定靠不住,以后只能指着我哥了,哥,你是我亲哥,说这犁是你书里看到的,你想的都行,南新县已经用上了,记得早点往上报啊,能捞一点是一点。’
‘我命苦啊,之前爹给我的银票全被抢了,我看就是清河郡主那几个哥干的,还好我在我鞋底板和裤兜里面藏了点钱,不然连药都买不起,我亲亲好父亲好哥哥,我知道你们一定不忍心弟弟我孤苦无依,在这边住几年,连个宅子都买不起,以泪洗面吧。’
“就要让他吃点苦,才知道什么是错。”许行苼哼了一声:“你身为父亲,还不严加管教。”
“我要是真严加管教了,你不得闹起来。”许临越阴阳怪气道:“哪次不是罚了他之后,你后悔又拉不下脸,然后来找,还没给巴掌你就给喂糖,你还好意思说。”
许行苼不与他争论:“你想想怎么说,写道奏折,我找些好友造势一番,还有,这犁的图纸不能直接就这么给,上面的数据太过详细了,以前也没人这么标注过,得改改。”
“上次被扔回来的银钱,给他寄过去,我这边还有五百两,待会也给你,别到时候没宅子又病了,说我们虐待他。”
“呵。”
许行知自然不知道,白花花的银子已经快要顺着驿站寄过来了。
县衙的工作进行的如火如荼,书白和书画读过书,他们两登记造册,记录多少人想要预定曲辕犁:两个衙役在旁边收钱清算;陈玉芝形象好又是本地人,一口方言让人不由自主放下警惕心,所以接待民众,对犁的一些有关问题进行讲解。
买犁的人给完钱,获取印具往偏门走,里面有放好的犁,有三个精壮衙役在里面候着,凭印具兑换犁,还能帮忙一起扛到板车上去。
看他们各司其职的样子,许行知非常欣慰的逃了县衙,在街头买了个肉饼,蹲在角落里吃。
说是肉饼,其实和之前吃的馄饨一样,只有一点点肉味,大多数馅用的是野菜来凑,不过做饼子的人手艺好,不知道用什么法子,做出来的饼又香又脆,对得起几文钱这个价。
吃了个半饱,刚好今日开了市集,许行知兴致勃勃跟着老乡一起去凑热闹,看看有什么能采买的。
说是看看,实际上许行知心里已经有了非常想买的东西了,肉,他要吃肉!
这段时间忙迷糊了,天天在县衙啃叶子菜,感觉自己都要变成绿色了,每日下午就开始饿着,只能自己跑出去开小灶吃零嘴。
看似老爹给的几千两没带,实际上他身上零七八碎藏的金子银子,加起来也不少了,要知道,寻常百姓家里,一年的收入大概也就在3-10两银子。
大周朝还没通货膨胀起来,钱还是很值钱的,一碗馄饨一个肉饼或者一根冰糖葫芦之类的,顶多十几文钱,他又不充大款不打赏,一两银子够吃很久了。
不过南新县本就贫穷,商业更是不发达,仅存的几家吃食店被他来来回回吃了不知道多少次,也没什么油水,许行知非常的坚定,他可以赖在县衙里面住着,不买自己的房,但吃的必须对自己好一点。
市集里面还是挺热闹的,都是些日常物品,零散卖的自家酿造的醋、酱一类,还有薪柴布匹以及针脚麻密的鞋垫,各式各类。
许行知竟然看见还有卖绿豆酥的,买了一个尝尝,当即惊为天人,看着剩余份量也不多,直接挥手包圆了,吃不完带去县衙给其他人吃嘛,卖家也十分开心,干脆篮子都直接送了,反正一文钱两个,回头再买就是。
他没注意到的是,寻常人家买东西都精打细算的,市集里面这般花钱的人实在不多,大家的目光一路上都围着他看,希望这位财神爷能光顾自家摊子,收了钱早点回家。
嘴里塞了两绿豆酥,眼尖的看见街角围着一圈人,是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摊子上除了带着血的兔子和鸡,还有一只大獐子!
许行知当场眼睛就亮了,肉,这是他梦寐以求,馋了不知道多久的肉,闪身进人群里:“壮士,你这肉怎么卖,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