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赵楷。
身边的两个逻卒,一身黑衣装扮。二人脸上都蒙着面,只有一双眼睛露出了外面。
这俩人身体挺得笔直,密室中恭恭敬敬的立在赵楷的跟前。
而赵楷背负双手,眼神冰冷:“交代你们办的事,可否有人看见。”
其中一个蒙面人说道:“禀主上,我们是深夜潜进去的,并没有外人发现。”
另一个蒙面人说道:“主上,那个成阳郡王的小妾”
赵楷想了想:“不可,让此人给些钱财,让她离开京城隐姓埋名去吧。”
那蒙面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主上,若是留下活口,会不会留下祸胎。小人以为,还是铲草除根。”
赵楷叹了口气:“如今是多事之秋,不可再妄动杀戒了。一个弱女子而已,让她远走高飞隐姓埋名,还能留下什么祸胎。再说了,她也参与了咱们的计划。若是鱼死网破,她也活不了,放她走吧。”
两个蒙面人一齐躬身施礼:“是主上,小人这就去办。”
赵楷摆了摆手:“去罢,”
成阳郡王赵泗,活着的时候去了几房妻妾。临到中年的时候,看上了一个戏班班主的养女。
一个王爷,看中了一个民间女子。这戏班的班主自然不敢吭声,再者赵泗给了二百两银子。就这样,把这个女子纳为了小妾。
这个戏班中的女子,不过刚刚年满十五岁。奇怪的是,赵泗自从娶了她之后,居然对她恩宠异常。一个月,有半个月的时间留在了那小妾房里。
宠妾灭妻,身为一个王爷这是大忌。若是被正妻告上朝廷,这赵泗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是以,赵泗虽然宠幸这个小妾。也只是时不常的偷偷塞给她一些银两珠宝之类,小妾担心放在身边不安全。赵泗便告诉她,这房间还有一个暗格。平日里你把我赏赐给你的那些东西都放在暗格里,这样就不会有人发现了。若是以后我老了没了,也好给你留一些养老本钱。
妾的身份,是极其低下的。甚至于,妾的身份都不能走正门不能进正堂。仅仅的,也就是比丫鬟的地位稍高一些而已。
其实在皇城司查抄成阳郡王府之前,皇城司的赵楷就已经派人去了。他们找到赵泗的小妾,接下来就是皇城司在成阳郡王府上找到了龙袍。
发现谋逆的龙袍,成阳郡王府上自然是鸡犬不留了。作为交换,这赵楷则是保证这个小妾能够活命。
赵楷履行了他的承诺,派出自己的心腹,送这个小妾出城。
小妾怀里抱着一个包袱,包袱里面都是一些金银细软。这些东西,都是她以后生活的本钱。
两个皇城司的逻卒,奉命护送她出城。
马车在缓缓地行驶着,两个逻卒一左一右的骑马陪在身边。
小妾看起来极为的害怕,一只手死死的抱着手里的包袱。另一只手,赶着马车。看得出,她并不如何懂得驾驶马车。好在这也没有什么太难,一路蹄声得得,来到了城门口。
两个逻卒亮出皇城司令牌,城门口的官兵看罢,恭恭敬敬是施礼放行。在京城,皇城司还是非常让人敬畏的。
如果说在城内的时候,小妾只是害怕。毕竟京城人烟稠密,她觉得自己还相对安全一些。
可出了城的时候,小妾明显的就害怕了。尤其是,看到身边两个面无表情的逻卒的时候,更是紧张不安。
可她不敢说话,一颗心砰砰砰的跳个不停。一直走出了城外十余里,道路越来越崎岖。周边荒无人烟,四周虫鸟唧唧。
突然,两个逻卒冲到了前面。那小妾也慌忙拉住了马缰绳,几匹马在一处路口停了下来。
小妾忍不住瑟瑟发抖,结结巴巴的哀求道:“别、别杀我,求求你们了,别杀我。我不会说出去的,你们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只求你们别杀我,求求你了。”
她的眼神满是惊恐,杀人灭口才是最安全的,只有死人的嘴巴,才不会说话。
只有她自己知道,成阳郡王府上发现的那件龙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两个逻卒缓缓地握住了刀柄,这小妾自知难以幸免。她身子抖得如同筛糠,只能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闭目待死。
谁知,两个逻卒只是持刀恐吓:“快些走,我们老大说了,你拿了这些东西远走高飞。若是敢出现在京城,你知道我们皇城司的手段。”
那小妾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半响,才死死的抱着包袱,小鸡啄米一般的点着头:“不敢不敢,我一定会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隐姓埋名。多谢不杀之恩,多谢二位不杀之恩。”
皇城司的手段残酷,素来都是出手无情。虽然这俩逻卒嘴里这么说,这小妾还是不敢放心。她勉力的提起缰绳,用力一提。
两匹马儿蹄声得得,拉着马车拐进了一处小路。而两个逻卒并没有追赶,一直走出了数里之后。这个小妾这才长舒一口气,她猛地将手里的包袱扔进了马车,一咬牙急甩缰绳。前面的两匹马嘶鸣一声,四蹄翻飞。
望着渐行渐远的那个小妾,其中的一个逻卒说道:“咱们主子,为何不杀了她。这倒是,叫人想不明白了。”
另一个似有所悟:“成阳郡王府发现龙袍,官家虽说查抄了王府。可这是,毕竟还是有些蹊跷的。就算官家不起疑,总有人会疑心的。这个时候再杀了这个小妾,徒惹事端。”
“那放了这女人走了,将来岂不更为祸不浅。”
另一个冷笑道:“让这女人活着,咱们主上才会更有利。杀人灭口,反倒是欲盖弥彰了。”
这逻卒摇摇头,表示自己听不懂。
官场的斗争,就是如此的残酷。赵楷杀了这小妾,或许当时不会暴露。可将来若是有人再追查起黄袍案,不免会有人在其中大做文章。
若是留的这女人一条活路。赵楷就能有办法堵住这些人的嘴。朱玉平为什么厌恶官场,就是害怕官场的这些勾心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