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里的东西。着实让赵桓震惊。和上次一样,除了稀粥还是稀粥。上面,零零散散的飘着几个青菜叶子。
这种东西,怎么可能养得活人。清水菜叶,一碟咸的入骨的咸菜。这些东西,狗见了都会直接摇头。
可是这里所有的百姓们,吃的都是差不多的东西。
赵桓愤怒了,他从这家人的家里走了出来,急匆匆的再次上了马车:“走!”
皇帝震怒,所有人都噤若寒蝉。虽然,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皇帝为什么动怒。
朱玉平知道,自己的这个姐夫,一直以为自己算得上是一代圣君。搞不好,还会来一个中兴大宋。
眼前的这一切,使得赵桓强国梦彻底破碎。原来,人间疾苦,百姓们过得都是这样的日子。
这不可能,绝不可能。赵桓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他很愤怒。
一个愤怒的皇帝,你最好不要去招惹他。否则,你自己怎么死的怕是都不知道。于是,朱玉平识趣的选择了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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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费尽口舌的解释,倒不如让皇帝亲眼所见来的有用。
下一家、再下一家赵桓发现依旧如此。原来,这都是真的。
赵桓相信了。他终于信了。百姓们,过得就是这样的生活。
这就是盛世大宋,这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盛世么。赵桓不敢相信,也无法接受。
可事实就是如此,一时间他竟然有些崩溃:“朕,到底做了些什么。这些臣子们,为什么说的,和朕看到的都不一样呢,”
此时的赵桓是如此的落寞,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一个失败者。彻底的失败者。
这样的一个皇帝,历史上会对他有什么样的评价呢。
一旁的朱玉平,轻声的说道:“陛下,臣子们让您看的东西,都是您想看的。您不想看的东西,他们是不会让你看到的。”
赵桓抬起头,愕然的看着他。直到,朱玉平认真的点了点头。
赵桓沉默。
去往城北的路上,赵桓一路都在沉默。他的心灵,终于受到了深深地震撼。或者说,是强烈的打击。
这种打击,使得他满心的抱负,登时化为乌有。
朱玉平也没有说话,让皇帝多想一会儿。让他知道,做好一个帝王,是不会那么容易的。
你想骄奢淫逸,你想醉生梦死,这很简单。你想奋发图强,你想励精图治,这很难。
古往今来,那些成就一番盛世的帝王,没有一个都是容易的。他们往往会顶着巨大的压力,还要平衡朝中的各方势力。
知人善用,用什么样的人,你要做到洞察一切。
亲贤臣远小人,这样的话不知道说了多少遍。
可那些帝王们是傻子么,很显然他们都不是。他们也知道亲贤臣远小人的道理,问题是,你分辨得出朝中谁是贤臣,谁是小人么?
小人,是不会把猥琐写在自己的脸上的。他们表面上,都是忠心耿耿为国为民。
这一切,就要看一个皇帝,能不能明辨是非了。
朱玉平能做的,就是给皇帝上一课。
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药苦口利于病。你的忠言,在皇帝面前一文不值。皇帝能不能听得进去你的忠言,都是个未知数。
只有让皇帝亲身体会,亲身体验到人间疾苦。他才能听进去,你的忠言。
朱玉平也不是什么圣人,也做不到什么胸怀天下。什么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朱玉平没有那么高的境界,他能做的,只是想使这个昏暗的世界,能够有一丝光芒而已。
哪怕这道光芒很微弱,至少也能给与人们以希望。
终于到了城北,朱玉平开辟的那些良田,已经上万亩。甚至于,一些百姓们已经在城北安家。
城北这些散乱的草屋,忙碌的百姓。似乎,这里和其他地方也没有什么不同。
可是,这里的百姓们脸上是洋溢着笑容的。他们对于生活是充满了期盼的,他们感觉到了生活有了希望。这一点,似乎又和别处不一样。
尤其是看到朱玉平的到来,百姓们争相奔走相告。这些热情的百姓,纷纷围到了朱玉平跟前。众人七嘴八舌,将朱玉平团团围住。
朱玉平的脸上也是带着笑,他竟然和一群百姓们混在了一起。什么国舅爷的身份,在此客都不复存在。
百姓们甚至于有的人热泪盈眶,那是发自于内心的感激。
有那么一刹那,赵桓似乎明白了。朱玉平的身上,有着他人不一样的不同之处。
朱玉平是个败家子,不折不扣的败家子。视规矩礼仪如无物,目无君主吊儿郎当。
可是他的身上,又有着和别人不一样的东西。比如说,朱玉平没有架子。
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个国舅爷的身份有多尊贵,这也是他为什么能和这些低贱的百姓们混在一起的原因。
在这个注重等级制度的时代,朱玉平无异于是个另类。而就是这样的一个另类,让赵桓对他刮目相看。
此时的赵桓这才真正的审视起眼前的这个败家子来,朱玉平似乎是一个谜一样的存在。
如果说之前的赵桓,觉得朱玉平就是个惹人厌恶的败家子。自己之所以没有办他,一来他是自己的小舅子。二来,就是朱玉平还是能力出众的。
可现在的赵桓对于朱玉平的印象则完全不一样了。他没有了之前那种厌恶的感觉。反倒是,更多感觉到的是一种真实。
“姐夫,你看看我们地里,种的都是些什么。”朱玉平兴奋的挥着手。
赵桓看向了那些田地,这里的东西确实是不太一样。虽说赵桓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却也知道粟米和稻谷的区别。
而眼前城北种植的这些东西,他却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这些,就是你从南洋商贾手里,弄来的东西么。”赵桓终于开口问道。
朱玉平“嗯”了一声:“这些东西,能够使得百姓们人人吃得饱饭。咱们天下的百姓,再也不会忍饥挨饿了。”
这个大饼画的好大,大到使得赵桓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