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万战辅兵,如果算上役徒、船工,则有十余万人,号称三十万一点问题没有。
这还是有河道转运,极大减少了人员数量呢,不然需要动员的人力物力更多。
在歉收的情况下,这种大规模的战争确实不能多搞,消耗太大。
“好了,没有就没有。”邵勋宽慰道:“今年休养生息一年,让百姓喘口气。明年再说。”
“好。”李寿连忙应下。
邵勋看着一望无际的原野,暗暗惆怅什么时候才能看到这些荒地上布满粟麦、牛羊、果树、桑林呢?
今年攻伐河北的匈奴残余势力,看样子还是得老巢河南出血。
去年有很多田地种了冬小麦,五月便可收获,届时粮食压力就小了。如果等不及的话,三四月间便可调运存粮,河南士民苦一苦,撑一撑,或许也能勉强撑到夏粮收获,届时就不用苦了。
当然,有时候可不一定哦,上头看到你骨头缝里还能榨油,那么自然接着苦了。
河南士民不是傻子。当幕府发现你们居然还能提供粮草的时候,原本许下的夏粮收获后不再征粮的承诺,很可能会作废。
因为乱世争霸者总有很强烈的打仗、打仗、再打仗的冲动,恨不得天天打打杀杀,一遂其大志。若非粮草、物资、人力的制约,他们很可能一年到头不带停歇的——我能给你从正月初一打到腊月底!
所以,他们必然会强烈抵制、百般叫苦、各种推托。
因为士族的存在,这种抵制还是有组织的,不像士族消亡时代的原子化农村好摆布。
再加上战场在河北,河南士族就更无法感同身受了。
匈奴打到河南来,他们还能咬牙坚持,卖肝卖肾都要挤出物资供你打仗。
可现在是打河北的残余势力,积极性大大降低。
这就是间接统治的弊病,什么事都要打商量。
说不得,还是得回一趟河南了。政治嘛,无非就是分肥,作为手握武力的军阀,就得连哄带吓,再各种许诺画大饼,骗也要把粮食骗到手。
至于直属的襄城等郡,去年已经征了一批粮,消耗不小,今年还是等夏收后再说吧。自己的地盘嘛,不能站起来蹬,要小心呵护。
邵勋在顿丘巡视了十余日,一直到二月中旬才离开。
十六日,他向西抵达了河防重镇黎阳。
这个时候,从金谷园调拨的第一批庄客数百人亦乘船抵达,在黎阳上岸。
他立刻抽出时间接见,并把在邺城等待召见的关中诸胡酋帅喊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