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家族衰落的重要原因。
“都督既已收捕焦求,就别留着了,杀了便是。”陈眕说道:“新安城之战,也别缩手缩脚了,这时候就该倾尽全力。打仗哪有不死人的?都督不妨今日就拜访下常将军,请他帮忙压阵,一旦军中有哗变苗头,厉行镇压。军士们见到这情形,只能转身死战,不敢背身对敌。都督再去陈公那里求来一批财货,奖赏有功将士,如此则军心大定,何愁新安不破?”
裴廓缓缓点头。
接下来,他需要借别人的人头,来为裴家的未来搏一把了。
洛阳中军外加征发来的丁壮,总人数超过四万,新安城内的守军大概在五千到七千之间,只要堵住匈奴援军,磨也磨下来了。
其实,在陈眕提醒之前,他早有这个念头了。
最近与军中将校交心,了解了一点他们的想法。即便是那些曾被天子拉拢的军官,也承认陈公的赫赫战功,对朝廷更是失望无比。
这些人里面,有的是可以重新争取过来的。
至于那些即便对朝廷失望,但还是心向天子之人,裴廓已经搞清楚了,并暗暗记下了名字。
接下来的战斗中,他可以从容“排兵布阵”,将天子在禁军中最后一点影响力也彻底消除掉,就像他得到陈公之弟邵璠密信,让第五猗、焦求二人上前送死,再寻个错处,把李述免官一样。
这个时候,他对陈公的信心也在不断增长。
他相信,在入洛阳之前,陈公并不确定自己的所作所为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在尝试一番后,似乎没引起什么激烈的反对,这就已经说明了很多事情。
陈公试探一番,明白了。
他旁观许久,也明白了。
于是他决定充当陈公手里的刀子,为他清除心怀不轨之人。陈公素来英明,想必能看到他的付出——当别人的刀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陈公一开始也是充当司马越手里最锋利的那把刀,才获得进身之阶的。
下定决心之后,裴廓便钉在一线。
从七夕直到七月下旬,整整半个月的时间,他一边顶住匈奴的袭扰,一边将新安城东西两侧团团围住,并在谷水之上架设多座浮桥,强渡至谷水以北——新安城北是山,城南二里有谷水。
大大小小的战斗也打了十几场。
到七月二十五日时,新安守军已经连续七天没敢出城野战了。而在白超城方向,常粲率领的府兵数次击败王弥派来的援军,将其逼了回去。
东西二崤山一带,邵慎统领忠武军及宜阳、陆浑、新城三县丁壮北上,与王弥激战数场,互有胜负。
至此,战事已正式开始一个月,新安、白超方向牵制了王弥一半以上的兵力,东西二崤山方向又投入了七八千人,王弥手头能动用的机动兵力,不过数千罢了。
但就连这几千人,他都快保不住了。
七月二十六日,囤积完毕粮草军资的王雀儿,率三万五千余兵进抵野王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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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安西将军刘雅檄调石虎回援,又请平阳益兵,增援河内。
数日后,有使者抵达陕城,打算就近从弘农方向抽调步骑兵万人增援河内。
王弥顿时感觉头很大。
而就在各条战线开始进入加速阶段、匈奴人开始感受到压力的时候,邵勋则在洛阳渡过了波澜不惊的一个月。
他的“激烈行事”暂时没有遭到反噬,他又试探出了公卿士人们的底线,切香肠战术成功。
七月底,他谦虚地辞让了“录尚书事”的头衔,让王衍代之。
郑世达抵达京城,接替了冗从仆射一职,掌殿中执戟武士。
荥阳太守裴纯调任城门校尉,掌管洛阳七门。
尚书郎庾冰出任洛阳令。
尚书左丞卢晏担任河南尹。
陈国丞裴廙升任黄门侍郎,侍从天子左右,出入禁中,上传下达。
陈国相崔功升任大司农,掌东阳门太仓。
豫州刺史羊冏之入京,任卫尉,掌管洛阳武库、诸冶,并重建公车、卫士体系,陈国大农褚翜接替豫州刺史。
没有之前的试探,就没有这一系列的任免。
完成这一切后,他准备北巡河阳。
河北的战事,也进入到了最关键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