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剖心(2 / 3)

,就让我画两笔,我画得很好,他很是赞赏,说可以教我作画。……雍公子,小人有个不情之请,我其实还有个兄长,不知是否还活着,当年他被没入掖庭为奴,从此便没了音讯,倘若可以,可否劳烦你帮我找一找他?”

怀雍先是惊喜,而后却慢慢地收敛起喜意,神色黯然寂寞。

怀雍的声音很低,喑哑道:“好,我帮你找。”

尹碧城:“多谢雍公子。”

卢敬锡阴沉沉地坐一旁,一直没有出声地打量尹碧城。

尹碧城说完这些,便惧怕似的低下头,无比规矩。

三人心思各异,沉默的颠簸完了最后一段路,到了教司坊。

天色已近黄昏,本该是人静之时,教司坊内却依然箫管嘈喝,脂粉香气盈满接到。

屋檐低矮的房屋密如蚁穴,绵延不绝。

那些个躲在屋子里的小娘子们,像是被拘在笼中的一只只小小鸟雀,不敢出来,又心生好奇,只得从窗棂门扉的缝隙间用一双双媚眼,含羞带怯,或是掩以绣帕,或是掩以团扇,忽闪忽烁地打量他。

倒也不知究竟是谁在看谁了。

尹碧城带怀雍去到一处暗矮的小楼里,去他平日里练画的地方,来得急,还没收拾,地上散落着装颜料的瓷盒,画到一半的作品,墙上挂着装裱的画。

“让您见笑了。”尹碧城红着脸说。

怀雍很是好脾气,他没来过这样的地方,第一次见,又不是需要多么守规矩的场所,于是看新鲜地东张西望起来。

尹碧城说:“我把我喜欢的画作都收起来了。我这就给您拿。”

他的声音很温驯,温驯的像是一只乖巧的小猫小狗。

但那沉沉的画卷之下赫然藏有一把未出鞘的匕首。

他刚握住匕首的把,身侧响起卢敬锡的声音:“你磨磨蹭蹭在做什么?”

不行。

还不是时候。

尹碧城阖目屏息一瞬。

重新睁开眼,已然抹去了滔天的怨恨。

尹碧城再抬起头,又换上温润无辜的笑脸,腼腆地说:“我的技艺还不算精巧,并不是每幅画都画得好,我想挑出一些我觉得好的再给雍公子看。”

卢敬锡问:“得先检查过才好给公子看,你的箱笼里放着什么?给我看看。”

怀雍指责卢敬锡:“你对一个小孩子那么凶干什么?”

卢敬锡:“他是小孩子?他就比你小两岁,身量和你也差不多,不算小孩了。再说了,就算是小孩也不能掉以轻心。小孩就不能是坏人吗?我看他言行举止颇为古怪,不可不慎。”

怀雍:“他长成这样,怎么会是坏人?”

卢敬锡似被噎住,刚要说话,尹碧城插嘴怯生生地说:“雍公子,你们请别吵了,都是小人的错,小人一时糊涂,高兴过了头,竟然答应把雍公子带来这种地方,是我不好。”

卢敬锡眉头皱得更紧,他目光锐利地看向对方,仿似想要看破妖魔的伪装。

怀雍甚是吃这一套的,阻拦他说:“行了,你把人都吓到了。”

尹碧城拖动箱笼藏了一藏,卢敬锡觉得奇怪,不肯让他,说:“你藏什么?”

尹碧城期期艾艾地说:“我拿错箱笼了。不是这个……”

卢敬锡凶巴巴地说:“拿出来。”

说着,不等对方答应就伸手去哪,尹碧城死死地抓着一幅画,卢敬锡见有蹊跷,几乎是抢了过来,直接匆忙打开了卷轴。

当画中内容展开,又是卢敬锡自己第一个红透了脸。

这画画得竟然是一个裸/露的女人与衣/衫不/整的男/人行那等苟且之事,画正好对着怀雍的方向,是以怀雍也一眼就看见了。

也闹了个大红脸。

两个更为年长的少年都咬了舌头似的,结结巴巴、不敢相信地问:“你、你画的?”

尹碧城很是羞愧地说:“学画买笔买纸都要钱,我手头拮据,只要接点私活。冒犯了公子,小人万死不辞。”说着跪地磕头。

尹家曾经也是官宦人家。

昔日友人的弟弟沦落至此,让怀雍心生怜惜,不等对方膝盖沾地,怀雍已经上前亲自将他扶起:“无妨,无妨,你也是被迫无奈。你有何错?”

怀雍甚至忍着羞涩之情,认认真真地看了这幅画,线条、动作、颜色都画得很好,看得他耳根通红,心突突跳,装作一本正经地道:“你的画功这样好,何必去画这些?你放心,从今往后有我帮你,起码能让你衣食无忧,不至于再去做这种事。”

怀雍一幅一幅地看了他的正经的花鸟画或是仕女画,挑了一些他觉得还不错的,叫尹碧城印上自己的名讳,准备到时在春宴挂上,要是有人欣赏,尹碧城便可以一举成名。

至于脱离贱籍,他也可以帮忙想办法。

尹碧城佯作感激不尽地送别怀雍。

怀雍随手将自己的玉佩摘了给他,作为信物,若是有什么事,他可以写信送来或是本人登门,门房那边见到他的玉佩就会放行了,不会被阻拦在外。

卢敬锡怎么看他怎么觉得不顺眼,还有几分熟悉,思来想去,可不就是眼熟吗?

赫连夜那厮偶尔也会像这样,在怀雍面前卖乖,每每搞得好像他多么煞风景。

小半天下来,怀雍消气是消气了,可也没跟卢敬锡和好,没好气地说:“上车吧,卢少爷,还要我请您吗?”

上了车,怀雍说:“我今天送您回去是看在我们是同窗的面子上,你既看我不起,我也不想与你多说,今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这是真要和他绝交?

还是会过几天又若无其事地来找他玩?

卢敬锡捉摸不定,也不回答。

怀雍:“你不说,我就当你是默认了。”

卢敬锡这才如鲠在喉地慢吞吞说:“你说我是你的至交好友,可分明赫连夜跟你走得更近。有些秘密,你告诉他,却不告诉我。”

他已经憋了很久很久很久了。

而即使憋了那么久,临到说出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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