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秋原决定打电话过去问问。
就在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的时候，先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看备注是森鸥外打来的。
五条秋原眸色微微深。
森鸥外大概是知道诊所被袭击了，所以来找自己询问情况的。
至于森鸥外为什么会在诊所刚刚被毁，就能知道消息，五条秋原也有所猜测。
他瞥向了不远处挨挨挤挤的房屋顶端，那里藏着不少“眼睛”。
这些“眼睛”早在五条秋原从入住森鸥外的诊所开始，就一直能感受，就一直存在，注视着整个诊所，和诊所里面的人。
五条秋原之前没有处理这些“眼睛”，一是这些窥伺对他造不成威胁，他没有急切去处理的必要；二是这些“眼睛”不光是盯着他，也有一部分是盯着森鸥外的。
这种好似“普遍”的注视，给了他一种这些“眼睛”不是针对他的错觉。
而实际上，这些监视的“眼睛”确实不完全是针对他的。
这些“眼睛”是来自港口黑手党的监视，原本用途是用来监视森鸥外的。
因为作为前情报贩子，偶尔还会给别的黑/帮势力的家伙治疗的医生，森鸥外就算成为了港口黑手党boss的专属医师，在内部也不是完全被信任的。组织里面拥护boss的那些人就对他很警惕，觉得他可能会背叛港/黑，或者把港/黑的资料贩卖给其他的组织，甚至对boss下手。
这些时不时就盯着诊所的目光就来自于这些拥护港口黑手党boss的成员，但是现在，里面似乎有一部分的成员已经被森鸥外买通，成为了他的眼线。
“我得到了消息，诊所出事了，是吗？”
电话接通之后，森鸥外的声音就在电话里响起，语气稍微有些低沉，却听不出什么伤心的情绪，明显对诊所的算不上特别在意。
五条秋原应了一声。
“嗯。”
森鸥外：“诊所没事情，倒是秋原君你和悟君没有受伤吧？”
非常擅长演戏的森医生在问候五条秋原他们的时候，语气里面的真诚可以比在询问诊所的时候要多的多了。
看来他是真的很想要获得五条秋原这颗钻石。
只可惜，钻石太大，贪心的森医生只能拿着握不住的钻石砸了自己的脚。
“我和悟有事没事，你不知道吗？”
五条秋原语气微冷，但配合着孩童尚且稚嫩的声线，在电话那端的森鸥外听起来却宛若闹脾气的孩子。
此时正处在港口黑手党内自己专属办公室的森鸥外嘴角翘起，那副样子看起来颇像是一只狐狸。
“但是我这也是关心秋原君你和悟君，不是吗？”
森鸥外是真的“关心”五条秋原，至于关心他的理由，当然不能是邻家长辈对隔壁家的孩子的那种关心，说是那种关心，都有些侮辱这种纯粹的善意了。
他对五条秋原的关心是建立在秋原有利可图上的，而通过今天的表现，森鸥外确认了，秋原确实是一个非常合格的钻石，虽然这颗钻石似乎被别人打磨过了，但是森鸥外不在意，他需要的只是钻石的所有权，而不是钻石的过去。
“不需要。”
秋原不会客套，也不喜欢弯弯绕绕的讲话方式，也讨厌虚伪的话术，于是冷漠又平静地说：“治疗到此结束，我今天就会离开这里。”
“你的‘眼睛’也最好收回去，不然我会捏爆他们。”
森鸥外从男孩的话语里面感受到了漠视，就像是他通过那几个监视的人拍摄下的视频看到五条秋原杀了松叶会那些人的时候，男孩的姿态像是完全的杀人机器，又像是择人而噬的野兽。
-没有野兽是不吃人的。
“————”
五条秋原的话说完，森鸥外那边的通话就突然之间被挂断。一瞬间，刺耳尖锐的电杂音透过电话的听筒传来，让森鸥外眉头一跳，本能而迅速的拿开了手机，避免耳膜因此受到伤害。
而同时，原本在不远处拿着望远镜偷窥诊所的家伙突然感到眼睛刺痛，失去了视觉，并且似乎什么温热的东西正在顺着眼角流下。
“啊啊啊啊！——怎么回事？”
偷窥的家伙尖叫痛呼，失去视觉的恐惧感让他瞬间害怕起来，他抬起手去摸自己眼角流下的东西，却发现温温热热的东西还有些粘稠，凑到鼻尖，他发现——
那是血的味道。
*
“您好，这里是武装侦探社，请问是有什么需要委托的吗？”
站在诊所的废墟里面，找到了之前福泽谕吉留给他的武装侦探社的名片，五条秋原照着名片上的号码拨打电话过去。
在手机传出两声嘟声之后，是一道温婉知性的女性声音接了电话。
五条秋原干脆利落地说：“我要委托。”
“请问是什么类型的委托呢？”
电话那边的女声不急不躁地询问。
“如果比较复杂的，这边还是希望您能前来侦探社面谈，方便我们了解情况，更好的完成委托内容。”
五条秋原：“我的委托内容是帮我找一个合适带着孩子一起居住的房子。”
“嗯……房子？”
电话那边的女声有些迟疑，觉得五条秋原是不是打错了电话，他们这儿是侦探社，可不是什么房屋中介啊。
而且这位客户的声音听起来貌似怎么有些年幼的感觉？不像是成年男性的声线。
“先生您是不是打错了电话，我们这里是武装侦探社，不是房屋中介。您如果需要找房子的话，我建议您还是拨打房屋中介的电话呢。”
女声继续好声好气地说着。
“好无聊——是有什么有趣的委托吗？”
见侦探社新入职的事务员小姐正在打电话，叼着一根pocky，仰躺在办公椅上的江户川乱步大声询问道。
事务员小姐捂住了收音的话筒，表情有些苦恼有些奇特地小声说：“应该不是委托。是有一个客人，他打电话来侦探社想要问我们能不能给他找一个合适带小孩居住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