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正说着,走过来几个人和春淘君打招呼,春淘君向众人拱拱手,谈笑了几句。人越来越多,三五成群。一时间,台上聚集了有上千人。敏儿突然对春淘君道:“大人,我听见一股水流声,是平阳湖吗?”春淘君道:“小姐好耳力,浮云台下面就是平阳湖了。湖水不深,平均也就三四米,不过有一处,深达百米。十几年前有个小姑娘掉下去,险些丢了性命。”敏儿心道,说的不是我吧?于是问:“什么样的小姑娘,后来如何了? ”春淘君道:“说来巧,好像是从圣都来的,被王爷救了。”敏儿想起林秀芝说过的话,愕然道:“庄末救的?”春淘君道:“是。”敏儿不解,问:“十几年前他还是个孩子,如何救得了?”春淘君道:“当时下官在陛下身边服侍,并未见到,听说而已。”清久道:“嗯,像他会干的事。那位小姑娘怎么样了,没以身相许?”春淘君笑道:“这下官倒没听说。”
身后传来一阵仙乐,几人转头看去,竟是陛下的御撵到了,台上的人忙闪到一边,跪下施礼。清久牵着敏儿,生怕被人挤着,春淘君将两人护在身后,低声道:“两位是王爷的贵客,不必施大礼。”刚说完,国主已下了撵,朝着这边走过来。清久躬身施礼道:“陛下,小民有礼了。”国主笑道:“清久不必多礼。”然后看着敏儿。春淘君道:“陛下,这位是王爷的朋友,申敏儿申小姐。”清久扶着敏儿欠身施了一礼。国主道:“听娘娘说小姐患了眼疾,无妨,玉清宫什么药都有,小姐慢慢调理就好。”说着又道:“庄末一会儿就到,你们是西平国的贵客,跟朕先上去吧!”说着牵了清久便走。春淘君伸出一只手腕,道:“下官给小姐带路。”敏儿将手搭在他手腕,道:“多谢。”
浮云台正中摆放着一张五米长的沉香木制长条矮桌,矮桌后是一尺高的锦绣蒲团。再后面是一个汉白玉的长五米高九米的百宝格,格子上放着数百个金黄色的盒子。国主牵着清久坐到主位,清久深知不妥,忙推辞道:“陛下,我年纪小不懂事,陛下疼我,让我和王爷坐一起就好。”国主笑道:“这里不是大荣,没那么多规矩,庄末来了也是坐朕身边。”说完,将他摁在身旁坐下。春淘君带着敏儿走过来,将她安置在清久身边。国主道:“两位不要客气,神火节是西平国最重要的节日,是与民同乐的日子,你们放开些,不必拘紧。”
正说着,四名锦衣华服的男子走过来,躬身向国主施礼道:“皇弟祝陛下洪福齐天,神火不灭,西平国万世昌盛。”国主道:“皇弟们免礼。”然后对敏儿和清久道:“两位,这四位是朕的胞弟,庄末的胞兄,潜海王敏善、拓江王 敏德、御金王敏纯、东风王敏素。皇弟,这两位是庄末的朋友,你们过来见见。”四位王爷上前和敏儿、清久见过礼,在国主下首左侧的位子坐了。
贵妃来了,身后跟着田雨似和一名清秀的男子、几名风姿绰约的宫女。贵妃走到近前,向国主施了一礼,款款步入矮桌后面。众人又向她施礼。那名男子向陛下施礼,然后坐在贵妃下首的位子。田雨似和春淘君则坐在稍远的位子。清久心道,这是哪位,一个外臣竟能挨着贵妃坐?西平国的规矩还真是没规矩。
正想着,一位身穿朝服的中年男子带着几十名臣工上来朝贺,国主摆摆手,道:“都免礼,今日一切繁文缛节能免则免。”话音刚落,乐声响起。妙公公手里捧着一个盒子道:“陛下,吉时已到,玉清王来了。”国主大喜,招手命臣工们赶紧坐回去。
清久抬头看去,只见几十名乐工抱着乐器奏着一首欢快的曲子款款上了台阶,身后一顶金光巨撵由六十四人抬着慢慢走了过来。步撵上吊着金黄色的纱幔,四个角上是麒麟瑞兽,中央圆顶上则是一只火红的朱雀。步撵前方两侧的纱幔挽在两旁,庄末慵懒的侧身躺在撵上,头靠在老成怀里,脚则偎在少恒的手中。清久生无可恋的翻了个白眼,在心里从头到脚把他骂了个遍。步撵后边跟着穿五颜六色衣裳的百姓,足有几千人,乌压压都上了浮云台。众人围在庄末的步撵左右,挥着手载歌载舞,一时间,浮云台好不热闹。
敏儿不知发生了何事,俯在清久耳边问:“怎么了?”清久道:“送火的大神来了。”敏儿了然,知道说的是庄末。不过她已几日没见过他了,不知他现在怎么样。
百姓们唱了一阵,清久只听到几句“敬神明,赐我生命;敬天神,赐我火种;敬玉清王,护我坦途;敬国主,护我家国;生命不息火种不灭,神火降临,西平永昌!玉清圣德,仙寿永昌!”唱毕,东方的天空突然一片血红。人群越发亢奋起来,举着手呐喊着、尖叫着。清久伸长脖子遥望着,只见对面一座山峰上发出阵阵红光,艳如朝霞,其形如一只巨大的朱雀。清久看清楚了,是朱雀峰!正想着,浮云台中央那口大锅下突然“腾”的一声燃起了火,紧接着,两侧几口大锅也着了起来。众人拍手叫好,三五成群的朝长条矮桌上跑过去。
不多时,浮云台上香气四溢。国主、贵妃、庄末、四位王爷、上百位朝臣和宫人们走到锅前,分配食物。国主、贵妃、庄末持勺,朝臣递碗,然后一字排开一碗一碗的送到众子民桌前。清久心道,国主伺候百姓,这倒稀罕。他不错眼珠的看着庄末,想看看他能装多久。果真,没一炷香的工夫,他便败下阵来,带着老成、少恒走到长条矮桌旁,倒在老成怀里,像个等待吃奶的孩子。清久打趣道:“原来王爷还会伺候人呢,我真是开眼了。”庄末一愣,仿佛才看见他,调转头仔细打量着,没理他却对敏儿道:“敏儿,你是来看本王的?”敏儿几日没听过他的声音了,捂了捂胸口道:“国主说,今日的大典王爷主持,听百姓们的动静,王爷一定做的不错,敏儿恭喜王爷。”庄末呆呆的看着她,慢悠悠的道:“这话怎么像说给死人听的?”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旁边突然传来一阵嘲笑。几人转头看过去,正是和贵妃娘娘来的那名男子。庄末道:“大巫师,你笑什么?”清久一怔,道:“他是那只癞蛤蟆?”庄末“嗯”了一声。清久“噌”的跳起来,骂道:“真是难缠啊,你哪来的不死之身,朱雀都烧不死你?”敏儿拉了他一把,道:“别闹事。”癞蛤蟆奸笑道:“叫你别闹事,乖,今儿可是大喜的日子,来人家做客还是守点规矩的好。再说了,我今日是受国主之托,看着王爷来的,没心思应付你。” 庄末伸手在盘子里拿了一枚果子,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他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