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是同名同姓?
毕竟世界那么大,江西糖这个名字并不是自己的专利。
江西糖宁愿相信是同名同姓,也不愿意接手在逃魔后这个称号。
另一边临溪而坐,对酒聊天的两位男子仍然继续聊天,他们高谈阔论,说话的声音很高,距离很远也能听清。
“轩辕断仙此魔,在三个魔王之中,是唯一一个嘴贱触犯魔怒的魔王。只是,这些年,他一直只祸害混沌区,没有对人间还有修仙界出手,并没有野心。我觉得这件事不是他的阴谋,他应该确实遇人不淑,被叫江西糖的凡人骗身又骗心了。魔族一向不要脸皮,能做出死缠烂打,追着当舔狗要名分的事情。”说话的男人语言带微醺的笑意,颇有些幸灾乐祸。
他不喜魔族,自然乐意看魔族的笑话。
另一人接话道:“就算是阴谋,又如何?现在的魔族不是几百年前的魔族,实力低微,闹不出什么风浪。要我看,这就是因果报应,魔族强大的时候,吞噬不知多少凡人精魂?如今,说来好笑,现在的魔族总是容易痴爱以前他们口中的大补之物。”
魔王的在逃娇妻魔后消息为何传播那么快?
就是因为魔爱上凡人并被嫌弃玩弄的传闻修仙者们已经听腻了,魔王爱上凡人的传闻,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自然喜闻乐见,非常感兴趣,心想,难道爱上凡人的命运连魔王级别的魔也要应命吗?
“在逃小魔后……好像话本子里一样的故事。不知道下一步进展会如何,希望在逃的小魔后能藏的更隐秘些,不要轻易被轩辕断仙找到。”
“你好缺德啊。想要如你所愿,他藏人间肯定不行,只有往修仙界藏。我倒是觉得有胆量并且成功耍了魔王还逃走的凡人,应该能想通这点,没准他已经藏在了修仙界,谁都不知道,没准,有缘我们还能见上一面。我实在很好奇,愿意见他一面。”
想逃脱魔王的追捕,脆弱的人间不行,只有修仙界最安全。
交谈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入江西糖耳朵里,并没有什么新信息。
江西糖漂亮的蓝眸看向元归云,微皱鼻尖,压低声音问:“哥哥,你觉得故事里的在逃魔后,真的存在吗?”
他这样隐秘的问,首先是怕谈话的人是修仙者能听见他说的话,其次是带着困惑。
顿了下,江西糖补了一句:“哥哥,考题并没有更新。”
元归云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用正常的语气平静的对赶车的马夫说:“阿莫,少爷休息好了,继续上路。”
听到公主名字的那一瞬间,是元归云出声让阿莫停下马车,原地休息。现在听到想知道的信息,自然也该由他来说。
元归云细心至极,没有放过任何细节。
阿莫是个哑巴,无法出声应好。但是沉默寡言的阿莫很优秀,他不会让任何雇主的话落在地上,一路上都会晃动三声马鞭上挂的铃铛作为他的回应。
阿莫知道,哑巴是他的缺陷,不是他
人的缺陷。他不能指望别人包容自己的缺陷,他要做的是,拿出填补自己缺陷的方法。
马车轮继续滚动,交谈声慢慢被丢在了身后。
几分钟后,没出什么意外,说明醉酒交谈的两个修仙者并没有在意这辆马车,也不想探究马车上的人。
元归云这才低声,吐出一个名字,灰眸看向公主的手腕:“邪神霍从。”
江西糖瞬间睁大了点蓝眸,忽然不懵了,也没有困惑:“……”
“轩辕断仙。”江西糖一字一句念这个名字,已经有了想法:“两种可能,他整个是,或者是半个。”
整个是,轩辕断仙就是邪神霍从。
半个是,轩辕断仙身体里一半是自己,一半是邪神霍从。
不管那种可能,只要将在逃魔后跟邪神霍从扯上关系,莫名其妙的事情也变得合理起来了。
“公主有想过邪神霍从的结局吗?”元归云忽然出声问,语气平静的像是在讨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
他的语气影响到了江西糖,江西糖顺着这句话想了想,抿了抿唇,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哥哥,你问这句话的时候,我想了。但是我仅仅想了一下,又中断了自己的思想。”
江西糖缓缓抬眸:“我不想他的结局,就是对霍从最后的善意期盼。”
邪神霍从会是什么结局,江西糖知道与自己有关。
邪神霍从的结局,皆握在他之手。
如果邪神霍从能自己决定自己的结局,那一定代表他已经决定抛弃过去的江西糖,迎来了新的明天,成为了独一无二的新霍从。
公主坚定打败文字狱的信念,却不愿想霍从的结局。哪怕霍从已经面目非全,也仍然愿意给邪神霍从留下一线生机。
元归云为公主的温柔而心动,也知道了公主的态度。
他微眯起灰眸,只是有些遗憾,人类也许会因为公主最后的温柔而选择止步于此,怪物却一定只会选择疯魔般的得寸进尺。
元归云有了爱人,便有了对爱的理解。
爱在人性中诞生。
脱离人性的爱,怪物的爱,不能称之为爱,是谋杀。求爱者,谋杀自己;得爱者,谋杀爱人。
在元归云看来,邪神霍从的结局,只有一种——谋杀自己。
“公主,我之前说过,我出生在下城区,是一路爬上了上城区的王座。”
江西糖不知道为什么元归云突然跳转了话题,谈到了自己,但是他第一反应立是乖乖的睁大眼睛,集中注意力,漂亮的五官不自知的拿出最认真的神态去听。
元归云不讲成功的喜悦,也不讲中间吃的磨难。
“成王之后,我便再也没有回曾经孕育我的下城区,我不喜欢回头看走过的路。”
“现在,我改变了主意。如果有机会,我想带公主回到最初的下城区,感恩曾经的自己。”
元归云以前是没有真正“感恩”的意识。
他不认为自己需要感恩任何人。
毕竟他拥有的一切,全部靠自己,没靠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