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出来了现在的情况。
两位仙人,一个在闹脾气,另一个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做。
倒也不是没有人想开口说些什么来缓和气氛。
空左右看了看后张了张嘴,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却被烟绯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巴。
“嘘!”
身上有着非人特征的少女,又是常年行走在璃月为大家解决困惑的律法咨询师,烟绯将手指竖起在嘴边比了比,她大概是知情最多的那一个了,而且她认为这件事情最好还是两个人能自己想通,否则这一次看似解决了以后也还会再次发生的。
当然,最重要的是,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只要降魔大圣愿意哄哄晏休,事情就能够迎刃而解。
烟绯在空的耳边小声解释了一句:“毕竟,晏休看起来根本无法拒绝降魔大圣。”
空抬眼快速看了一眼默默蹲在一边生闷气的晏休,良好的视觉让他敏锐的看见了对方藏在头发下瞬间红透的耳朵。
弯了弯眼睛,空带着笑意开口说道:“啊!烟绯你说的对。”
“什么嘛!”晏休不自在的抿了抿唇,抬手捏了捏自己不争气的耳朵,“没出息。”他小声嘀咕起来也不知道是在说耳朵还是说自己。
眼角余光瞥见魈抬头的动作,感觉耳朵上的热度一时半会儿压根下不去,晏休默默松手,在拂过搭在肩膀上被束起来的头发时,垂落下去的手指轻巧的一勾。
原本整整齐齐被束在一起的头发散落下来,在魈看过来的瞬间遮住了红透的耳朵。
晏休当然知道他这样做只是欲盖弥彰罢了,但是!仅仅只是知道和被看个正着还是有区别的!就、就当是他个人的倔强也行。
屈起一条腿坐在地上的少年仙人眉眼不自觉的柔和下来,相比较吃惊的其他人来说,晏休这么突兀的动作魈倒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只是属于晏休的小小的胜负欲罢了。
心中思绪繁杂,魈垂下眼眸看向自己的手,原本浑身萦绕在他周身的孤寂骤然消失的一干二净。
他站起身走到晏休的身边蹲下,像是没有发觉对方突然僵硬的身体一般,魈褪下自己手上带着的手套。
瓷白莹润、骨节修长的手指轻轻从散落的发丝中穿过。
晏休不由得打了个激灵,魈平时战斗时明明一直都是带着手套的,按理说手掌上不应该有握着长枪留下的茧子才对。
可当魈的手掌整个覆盖在他后脖颈上的瞬间,晏休差点没窜起来,倒也不是别的,他就是感觉很痒,而魈为了制止他的动作还加重了力道。
“呜!魈、魈!你先、先松开手!”晏休像是被大猫按住命运的后脖颈的猫崽一般,整个僵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好。”魈一头雾水的松开落在对方脖颈上的手。
晏休反应迅速的捂住自己的脖子,长长的喘了口气。
明明平时也经常被魈和帝君捏来捏去的,隔着手套的时候晏休几乎没什么感觉,但带着温度的手指就感觉好奇怪。
晏休顾不得自己还在生气,他转过身瞪了一眼魈凶巴巴的开口道:“手伸出来!”
魈好脾气的依着晏休的意思讲自己的手伸出去,手掌朝上放在对方的膝盖上。
晏休先是盯着小伙伴的手看了许久,半晌后才松开自己捂住脖子的手,转而在魈的手掌上点了点。
“手上的茧怎么这么厚啊,明明带了手套的。”验证了自己的猜测后,晏休出神的低声喃喃,“明明手长的这么好看!”
魈另一只手撑在膝盖上手掌撑着下巴道:“不带手套的话,手掌上的茧会更厚的。”
“哼!”晏休没好气的在
魈伸出的手上重重一拍,“帮我扎头发!扎完我就…原谅你。”
最后三个字晏休说的几不可闻,但距离这么近,他还是听的一清二楚,魈没忍住笑了起来,眉眼舒展的少年仙人笑着应了一声。
“好。”
说完他就站了起来,没办法,再笑下去晏休又该要生他的气了。
虽然留着长发的是晏休自己,但他本人每次扎头发都是随便一抓,抓到一起之后随手让一根细细的藤蔓将头发束紧,粗糙的不行,除此之外,其他的发带在他的头上呆的时间不会超过半天。
他一直用不明白发带这个玩意,也没有办法让发带牢牢的呆在自己的头发上,后来实在被总是散开的头发烦的不行,晏休才想到了藤蔓这个方便的帮手,只要他指挥藤蔓牢牢的把头发圈起来,就算他在空中三百六度旋转飙车都不会有头发散开的烦恼,而且,藤蔓对他来说随用随有,只要他想,在哪里都能召唤出来。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魈的手指就很灵巧,他们之前呆在望舒客栈的时候,魈有空也会帮他扎头发,讨厌的发带在魈的手下就乖的不行,不管他怎么动,发带都不会突然散开。
因为这,对于魈偶尔的emo晏休也会用这个事情回击。
比如说,魈被业障影响,盯着自己的手,晏休就会一本正经的告诉魈,对方的手不止降妖除魔很厉害,扎头发也是整个璃月最厉害的!
晏休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看着前方发呆,他明明记得,魈以前帮他扎头发根本不用脱手套的,既然想到这了,他干脆问了出来:“怎么突然把手套脱了?明明以前带着手套也能扎。”
魈穿梭在发丝中的手指微不可查的顿了顿,很快又继续动作起来,瓷白的手指被深深的墨绿色衬的越发白的发光。
他垂眸想了想,思及晏休现在的情绪选择了实话实说:“战斗过,手套脏了。还有,发色什么时候变的。”
晏休小小的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为什么,魈和帝君都很会把问句说成陈述句,不过他是棵大度的帝休树,才不和他们计较这些小事。
“就是成年的时候,长大的样子看得更清楚一点,现在这样,不仔细看就和黑色差不多。”晏休解释完顿了顿,不知道想到什么又理直气壮的开口,“我本来就是一棵树啊!发色是绿色才正常。”
说完习惯性想点点头的晏休被身后传来的拉扯止住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