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耳盗铃的遮掩办法,迟莺想竭力在人多眼杂的情况下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就像高中每逢考试结束的下午,老师默许在多媒体上放映电影,总有调皮的同学选择播放恐怖电影,拉上窗帘,昏暗的氛围中,看着女生尖叫逃窜。迟莺很胆小,也很害怕突然出现在屏幕中的鬼,幻想着如果屏幕中的鬼真的会出现在眼前世界,他会混入人堆里逃窜。
哒。
清晰的步伐声以及水迹流动的声响。
稍微有点手段的鬼怪都能神出鬼没,有厉害的鬼王甚至可以保证不被灵力值满数值的玩家发现,彻底隐匿行踪。
能显形并且做出报复行为的已经是很厉害的鬼,至少笔仙是……现在的鬼也是。
迟莺不确定是不是水鬼。
但是显然,对方故意制造出声音给他听,唯一的解释是,对方可能认识他。
哒。
过敏感的耳朵让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迟莺的心脏上,迟莺曲着膝盖往后退,后背靠着卫生间的门,已经退无可退。
能听得出来,对方短暂地放过了汤遇,然后向他而来。
迟莺紧张得心脏都快要跳出嗓子眼,小声问系统:“我跟这个水鬼,有关系吗?”
【有。】0129肯定。
完了。
自己的身份并不好,并不算多么光明伟岸,而是彻彻底底的外种。除了宋长野外,欺负的人可能远比他想象之中要多得多。
愈发惨白的小脸有些颓丧灰败,知道没有退路之后迟莺紧张地抬起眼眸。细密乌黑的睫毛上浮动着莹莹的湿泪,没有聚焦点的眼睛里满是畏惧。
……畏惧?
他脸上也会出现受害者的畏惧神情?
被按着头颅一遍又一遍地按在水龙头下,知道他呼吸彻底消失,他死于窒息,而始作俑者仍旧逍遥法外,继续胡作非为,没有任何惩罚。
学校完完全全就是一个骗局,打着高升学率的名声招收优质生源,却同时对富家子弟全数接受,每天都会有跳楼的、上吊的、喝安眠药的,或者各种各样的原因,选择把自己的生命结束再校园中。
这些身体被面包车拉向不知何处。
怨毒、审视、不满、冰冷,种种复杂情绪的视线如锋芒一般扎在迟莺的身上,那只鬼,现在应该就在自己不远处看着自己。
“还记得我叫什么名字吗?”
挥之不去的寒冷,声音能把迟莺冻住。
迟莺刚才全身心都放在怎么逃跑身上,完全没有留意鬼怪的名字是什么。
名字,什么名字?
迟莺圆钝的杏眼全然是茫然,0129只跟他说了一点信息,剩下的他就不知道了。
这个鬼看上去有点厉害,居然能够在白天显形。应该是比笔仙还要厉害的存在,迟莺哽住了,心虚地偏向一边。
还没从系统那里问出来名字,对方一副早就知道的如此,与此同时,全身上下戾气阴气更深。
无形的力量托举着迟莺的身体,下一瞬,迟莺被拖到鬼的眼前。
近在咫尺。
只要迟莺稍微抬一下鼻子,两个人的鼻尖就会碰触到。
无数条抽出的水柱灵动得如同透明的藤蔓,缠绕捆绑着迟莺的四肢。晶莹的水环勒着迟莺的大腿,悬空吊了起来。
“不记得……你果然不记得。”
对他们而言,短短三分钟,却是他所经历过最漫长痛苦得三分钟。
死——生——死——生——死,如此反复循环,最后口腔中灌满水,窒息而亡。
孟长欢微微仰头,迟莺骨架小,真正摸上去就知道,全身上下哪里都是软的。被水环勒着的腿微微溢出点肉,凌空的感觉并不舒服,迟莺怕得厉害。
“那你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吗?”
漂亮到近乎罪恶的脸蛋,被模糊的记忆补全成这样,高高在上也有了合法解释。报复回去,是他心中唯一的执念。
迟莺、汤遇、令叁、唐霜绛……
每一个名字都被他死死记在心里,让他们也尝尝自己曾经受过的苦。
迟莺的手臂缩了缩,牵动水柱跟着动了动,小幅度地晃了晃脑袋:“我、我不知道。”
“他的死是怎么回事啊?”
迟莺其实也不太想一直问东问西,显得他好白痴,但事实是,身为特殊npc,他所知道的东西很少。可是0129告诉他,每个普通的npc,诞生在游戏中都只能扮演着自己的角色,知道的比迟莺多不到哪里去。
幸运的是,有过玩家的身份,迟莺有了系统,把0129当成客服来使用,很合理。
【和你关系不大,是别的人假借你的名声,把孟长欢淹死的。】
0129没有说更多,不过,迟莺明白了,这是霸凌的产物。
“你什么都不知道。”
孟长欢身上的阴气达到了可怖的程度,身上散发出的黑气犹如实质,被迟莺一问三不知的态度激怒。
不知是恼羞自己的死,还是自己的死没能在迟莺这里留下印象。
苍白秀气的脸上,眼珠几乎全被黑瞳覆盖,嘴唇扩开得笑意快要裂到了耳后,他抬起手,晶莹剔透的水灌入迟莺的口腔。
“呕……”被水侵入的感觉并不输入,迟莺还惦记着水有腐蚀性,如果不把水吐出来,那么他的喉咙、他的身体,将会被腐蚀的干干净净。
平心而论,死过一次之后,迟莺觉得自己已经不怕死了,可他受不了疼。
宁愿无声无息消失,也不愿意遭受一点痛苦。
透明的涎水顺着唇边淌,迟莺蹙着眉头感觉可能真的会死掉,水没有任何的味道,无色无味的水,是一场漫长的处罚。
【虽然是个赝品,倒也勉强配给老婆擦鞋。】
【没双胞胎帅,我单方面宣布玩水哥出局,这只股我就不投了。】
【啊?好好,玩水哥还能这么玩水?知道的了解这是在打击报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新式普雷。】
只要……再深入一点,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