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除了交织在一起的混乱呼吸声,半点都看不清视线的前方,身体的触感在这份无序和昏暗里无限放大。
孟从南几乎是用力绷紧曲着的五指,才没再一次抵着人的后脑按下来亲上去。
都说喉结是男人的第二性象征。
姜岁还在用齿关磨着,好像在威逼利诱一样,但声音又小又轻,还拌着黏黏糊糊的水音,让人感受不到任何一丝被咬住咽喉的危险性,就好像只是在单纯地含着,带着不满的、闹脾气一样的催促。
“说话呀,你干嘛不说话。”
孟从南喉结滚动了一下,在姜岁的唇齿间,声带的震鸣感在此时此刻再明显不过。
他沉着滚烫的气息,语气里都是隐忍,“岁岁,松开。”
姜岁一点都不听人的话,他像在刻意报复着什么,含糊不清地说,“你今天在直播镜头面前不是很能说吗?还问了我这么多问题,现在轮到我了。”
说到最后一句时,还轻轻偏过了脸。
孟从南忍无可忍,他抬手用指骨关节撬开姜岁的唇齿,硬生生把自己被含得湿黏的喉结拯救出来,感觉不到疼似的,用指肉去抵着人还在往下咬的齿尖,“听话,很晚了。”
姜岁有些生气,但他老公的力气太大,他就是想往下咬破人的手都有点困难,被对方硬茬似的指骨关节撑得张开的齿关都有点酸。
但他又不想松口,
想问个清清楚楚。
姜岁就这么说着话,“我看见弹幕……上说,说我们当年的相亲没有这么简单。”他不肯松口,孟从南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松手,让人的手指都沾上他漱口后稍甜的果香气,湿淋淋的。
他也能闻到孟从南常用的须后水香,没有什么其他的味道了,洗过澡换了衣服后酒气和尤加利香水都没有残留。
平白没有了白天那么多层护在外的体面,就好像那些掩饰般的弯弯绕绕在现在,在这张床上,在他们贴到一起的身体之中,在他们交织纠缠的气息里全都消失不见。
坦诚相待,又快融为一体。
姜岁用气音问他,“你在我们相亲之前,除了六年前那次,是不是还见过我?”
孟从南不出声。
姜岁把手心抵在他老公身前,细瘦的五指就这么趴在孟从南的胸膛上,轻轻地说,“你在深呼吸,我感觉到了。”
孟从南没办法似的,不得不开口,“是。”
姜岁嘟囔着,“在哪里见的,我怎么不知道。”
孟从南无可奈何地低声哄着人,“好了岁岁。”
姜岁安静了一小会儿L,他好像快被烫晕了,也不知道脑子到底不清醒成什么样了,终于张了张唇齿,松开了孟从南的手指。
孟从南松口气般半撑起身,想将人抱回去。
姜岁软绵绵地趴在他身上,脸轻轻靠在人脖颈处,想埋起来,又好像很为难的样子,“你硌到我了。”
孟从南环在他
老婆肩上,想抱人的手顿时停了。
片刻?[(,他认输一般,“第一次其实没什么印象,第二次去的时候才记住了。”
姜岁把脸埋着,像是很羞赧一般,他不看人,他也不从人身上下去,只“噢”了下,“在哪里。”
孟从南哑着声,“学校。”
姜岁好像想起来了,“我记得,你们这圈人最喜欢搞这些东西了,我家起来后也把我送进了那个学校里。”
京市老钱家族的母校几乎都大差不离。
孟从南问,“嗯,那也是我的母校。”
姜岁说,“那这么说,你算不算我的学长呀?”
他们的话题飘忽不定。
姜岁甚至竖了手指数数,“差好多届呢,你好老。”
孟从南不管他老婆说什么现在都认,“好,我老。”
姜岁又不开心了,“才没有。”他又嘟囔,“什么时候。”
孟从南说,“建校一百周年。”
“这种人挤人的场面你也会去的吗?”
“刚回国没两年,总要做些面子,学校里教我的老师年老了,经常喊我回去看一看。”
“那我在干什么?”
“在上面演出,很漂亮。”
孟从南沉声说。
姜岁说话的气息全呼在人的脖颈上,他在昏暗里模糊不清地看见他老公的喉结似乎又滚了下,“你是不是很渴?孟从南。”
他好像在说胡话。
顿了顿,又喊了一声他老公的名字。
“你这么尊师重道,你这种人,在你回母校坐在台下看庆典的时候,心里会不会是在想要怎么包养我?”
年轻,漂亮,穿着学生服,坐在灯光汇聚的舞台上,稚嫩的双手还在敲着琴键,朝气蓬勃,却又是经受不起任何社会摧残的脆弱。
“后面查出我家里也有一些背景,是不是又觉得不太好下手了。”
“还是你不忍心了?”
孟从南静静低吻住人,“嗯,我道貌岸然。”
姜岁被吻得晕晕的,过了很久。
他后知后觉又感到一些对人胡乱猜测的心虚,小声补充,“……我乱讲的。”
孟从南好像笑了下。
他说,“你说什么都是。”
姜岁快被哄得晕头转向,“你隔了一年也能想起我吗?”
百年校庆和第一次见隔了整整一年。
孟从南低声,“并没有多久,当时也打了个照面,联想起来就忘不了了。”
姜岁下意识顺着问,“怎么忘不了了。”他想换个面对面的抱姿,但又有些使不上力,只觉得一下又一下,本就混乱的心跳现在更是快得出奇,轻轻看着人,问,“你后面是不是又去看我了?”
“可我都不知道你,好不公平。”
“你为什么不随便找个理由和我家里谈些合作,那样就不会等到相亲宴才见了。”
孟从南说,“没有
,只是每次去都能见你。”他顿了顿,“次数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