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均知省城与京都类似同样深不可测,什么人都有可能遇到,但此时此刻出现很大概率与丢失的那包东西有关。
伊宫轼毫无疑问不可能透露交给了谁,然而对方确信这一点吗?那么会觉得有必要再警告蓝京、秦铁雁二人,让他俩“别乱来”。
无所谓的,多接触幕后那些家伙也好,没准能刺探出什么信息,跟随特警在回廊里左一右一绕时(根本不是隔壁包厢),他俩半点惧色都没有。
事态发展到这一步,已经没了退缩的空间。
三个人走到这一层尽头,再一靠,原来角落里有个极为隐蔽的电梯,若非特警在前面指引,蓝京在旁边走几个来回都发现不了。
“请。”特警道。
秦铁雁自恃对方势力再强也不敢在闹市区豪华酒店设陷阱,再说来这儿吃饭也是临时为之按理来不及准备,遂大模大样进去笑着道:
“贵宾区啊,最低消费多少?”
特警摇摇头:“不知道,抱歉。”
“哪位想见我俩?到这个时候可以说了吧?”蓝京问道。
“进去就知道了。”特警守口如瓶。
这部特殊的电梯居然不显示楼层,悄无声息升了会儿“叮”地停下,特警依然走在前面,来到一间橡木实门面前轻敲两下然后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蓝京深吸口气用力推开,里面空间并不大,一张八人桌和两排沙发,桌前只坐着一个人含笑看着他俩。
霎时俩人热血涌到头顶,不约而同失声道:“饶书计!”
包厢里独自坐着的居然是七泽省·委书计饶益伦。
“很惊讶?”饶益伦微笑道指指对面,“请坐,打扰你俩跟三位美女吃饭,罪过罪过。”
蓝京赶紧道:“能有机会接受饶书计指点真是千载难逢,想都想不到的好事儿。”
“好嘛,不爱美人爱江山,”饶益伦指指秦铁雁道,“我跟小秦第二次见了,跟小蓝还是第一次,但你俩的名字我很熟悉……”
蓝京暗中拉了拉秦铁雁,同时站起身道:“感谢饶书计日理万机之余还关心我俩的成长进步。”
饶益伦摆摆手道:“小蓝不要这么说,我没有帮你俩成长进步,站在省·委书计位子上,不管认识的同志还是不认识的同志都一视同仁,我不喜欢搞庸俗的那一套。要是你指提拔县长的事儿,那更不要感谢我,也跟我没关系,而是市委组织部提名、市委常委会讨论通过。你俩只要想着如何把佑宁经济抓上去就是了,要感谢,就感谢组织上的培养吧。”
“是的,是的。”蓝京暗想省领导水平就是高,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其实……”
饶益伦长长沉吟道,“我个人非常欣赏工作当中有灵气、有思路、敢于担当的年轻干部,阳玄高速通得巧妙,国企改制很有魄力,绿野药厂砸得果断,所以就算京都那边没人暗中促成,我也不会让真正有实干的同志受委屈。”
“谢谢饶书计对我俩工作的肯定。”蓝京道。
秦铁雁却冒冒失失道:“饶书计,上次向您汇报的莫小米案、荷莲岛事件以及绿野药厂的案子还没了结,我和蓝京遇到了新麻烦!”
“我知道,”饶益伦道,“关键证据让伊宫家族做了交易以换取宗万城收手,对吧?”
蓝京还没来得及说话,秦铁雁又激动地站起身道:“请饶书计帮忙让我调阅沿途监控,我一定能查到那包东西交给了谁!”
“这就是我今晚找你俩过来的原因,”饶益伦道,“这次我帮不了你俩,请二位原谅。”
蓝、秦二人被他奇怪的语式说得毛骨悚然!
蓝京赶忙道:“饶书计说哪里去了,您对我俩的关心已经够大,不存在原谅与否。”
饶益伦略加停顿,然后道:“我帮不了你俩,并不是我不想帮,而是自己无能为力。春节过后我将正式卸任省·委书计职务,调到京都新岗位……”
他俩惊得又齐齐站起身!
“什么,您调到京都?”蓝京道,“按说今年下半年才……”
“没有按说,一切听从组织安排。”饶益伦道。
秦铁雁脱口道:“七泽怎能没有您呢!您是提拔到更重要的岗位?”
饶益伦淡淡一笑:“科协副主席。”
科协是科技工作者的群众组织和人民团体,不在正府序列,也没有行正权和执法权,说白了纯粹养老的单位。
“不合理啊这个,”秦铁雁急赤白脸道,“您在七泽工作期间各方面都有明显起色,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反而被……”
他没好意思说出“贬黜”二字。
蓝京则深知京都层面权力博弈的深不可测,只问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饶书计?”
饶益伦笑笑道:“在哪个岗位都是为人民服务,再说今年也到下来的时候了,我不让,其他同志怎么办?小蓝,小秦,临走前我要叮嘱的是,”他表情严肃起来,“那个案子暂且搁一搁,等到……三年后吧或许那时你俩处境能够有所转变,切记!”
与路秘书说得如出一辙,可见在他们的层面了解到更多、更深的秘密。
“我们记住了,饶书计。”蓝京干脆利落应道。
秦铁雁还有点不甘心,磨磨蹭蹭想说什么,被蓝京在桌底下踢了两脚。
饶益伦似有无限感慨,低头呷了口茶道:“小蓝接触的两位伯乐能量也可以了,后面整体环境将进一步宽松些,当然有我做的一点努力,但主要还看个人意愿……不多说了,免得三位美女等得着急,哈哈哈哈……”
蓝秦二人恭恭敬敬鞠了一躬,然后默默退出去返回包厢。
伊宫珮、伊宫玥都静静瞅着蓝京,唯有伊宫瑜直截了当问道:
“跟谁见面?”
蓝京感觉没有隐瞒的必要,只说了一个字:“饶。”
“噢——”
伊宫瑜陡地压低声音道,“他要离开七泽吗?”
蓝京皱眉道:“这么大新闻你事先知道也不跟我通气?!”
“我也是在邱家期间无意间听来的,不知真伪,”伊宫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