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哪儿减速,哪儿鸣喇叭都起码提前半拍,蓝京忍不住问道:
“你经常去?”
“蓝区长,我姨父在那边开店,没结婚时有空就帮着卸货、送货、看店,生意很兴隆呢。”
“婚后在家里陪媳妇了?”蓝京打趣道。
单健不好意思骚骚头:“爱人先是怀孕,然后生孩子,接下来一连串家务琐事,忙不过来了。”
“你姨父开的什么店?规模多大?平均年利润多少?”蓝京问道。
“三楼一间销售水暖器材的店铺,平时姨妈守店,姨父在外面送货,一年下来大概四五十万吧……”
“什么,四五十万?!”蓝京不觉骇然,瞪大眼瞅着对方。
单健倒为他的反应而奇怪:“是啊,在招商场很一般的样子,楼下门面少说八九十万多则上百万,我指的是类似一间店铺规模,两间以上就难说了。”
蓝京默算会儿,道:“你这样的股级干部年收入十来万吧,虽说比我们衡泽高不少但遥泽消费水平高,也就比温饱好些,远远不如开店做生意啊。”
“所以遥泽、阳泽、泉泽一带最有本事的都做生意,而不当公务员,”单健自嘲道,“换句话说,我姨父生意上的苦我未必吃得下,抢生意、上门收账收的气我也未必受得起,双休、节假日我能带家人旅游休闲,姨父一家还得固定不变看店……每个人活法不同吧,不能用钱来衡量。”
“你是活通透了,不错不错!”
蓝京夸道,转而问,“你知道招商场位于泄洪区域?”
“整个招商场都知道,有啥办法?”单健道,“每隔几年也就是大的洪水来临时都会嚷嚷整体搬迁,可招商场生意太火爆、吸金能力太强了,这么说吧,哪怕明知下周二被洪水淹没,周一晚上都会有店家坚持营业,何况虚无飘渺的分洪泄洪?91年洪涝灾难,省城、阳泽遇险然后向遥江分洪,招商场那夜前所未有地紧张,能搬的都搬了,绝大多数商家都被疏散出去,方圆几十里大概只剩几千人,市里态度坚决地不惜代价守坝而没有泄洪,以后招商场再也没怵过洪水。”
“怵与不怵是主观意志,洪水还是洪水……”
蓝京脑海里泛起乔大超忧心忡忡的模样,也知官至正厅应修得八风不动、泰山崩于前色不变,具有丰富抗洪经验的他绝非为了树立威信而危言耸听,一再坚持搬迁总有其道理。
“蓝区长……”
单健小心翼翼打量他的脸色,“是不是市里又有风声要搬迁?我斗胆说下自己的看法——与非法集资案相比,五十里招商场才是更大的马蜂窝,您千万别碰!麦谷会刘璟骗了整个遥泽七十多亿,可跟招商场相比算啥呀?还抵不上招商场一天流水,因此搬迁不仅耗资巨大,纵使整体搬迁成功也会大伤元气,蓝区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