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褂道,“那我再提示一句,请示报告出自一家刚刚批准进入内地市场的跨国医药集团;如果你还没有印象,不妨挑明了说,有位现任正务院副理在报告上面作过批示。”
“如果你讲述的都是真实情况,请示报告流转痕迹肯定被抹除了,现在追究完全没有意义,”江志诚道,“作为秘书,我敢那样操作必定经领导授意;领导也必定经更高级别领导指示,但都口头传达,不会留有任何证据。”
白大褂笑笑,道:“你刚刚说世上不存在天衣无缝,怎么转眼就忘了?我们原来想法跟你的说法一样,觉得继续深究没意义、没证据,直到机要局内部人士透露了一则秘闻……”
江志诚顿时毛骨悚然,强作镇定道:“机要局秘闻太多了,数不胜数。”
“这则秘闻格外有意义,”白大褂道,“机要局对下联络诸多钟直机关,对上衔接海子里的大领导,当然了你所在的二局级别达不到最顶层,但工作范畴也算绝密级,相对应的,每个环节、每步操作都讲究留有痕迹,不然若干年后追查起来怎么说得清楚?正治无小事,说不清楚就是性质严重的大问题!况且抹除销毁本身就是风险非常高的操作,怎么可能没有痕迹?对了,领导会要求不留痕迹,但你们这些秘书肯定千方百计为自己留条后路,所以,你们这帮秘书中间极端隐秘地流传着一本《机要档案特殊操作登记簿》,对不对?”
江志诚全身毛孔炸开,脑子嗡嗡直响,思维几乎停滞,呆呆盯着白大褂说不出话来。
白大褂语速很慢地说:“自从你提拔副处待遇后,《机要档案特殊操作登记簿》就由你保管,现在,请告诉我,东西藏在哪里?”
江志诚还是不说话,仿佛已经痴了傻了一般。
白大褂又问了两遍还是得不到回答,明显有些恼怒了,手一挥道:
“麻醉,先卸掉左腿!”
直到锋利的针尖刺破皮肤,江志诚有了痛感才惊醒过来,大叫道:“住手!住手!我说,我愿意说……单单登记簿没用,真的没用,里面只隐晦地记载某年某月某日承办某领导指示做了什么事,全是历代秘书手写,没有旁证,听清楚吗没有旁证,后面的秘书只会继续往上面增加记录,不会也没权限查证,明白我的意思?”
白大褂被这意外情况说得怔住了,瞪着他沉思半晌问道:
“那你们的后路从何而来?别撒谎,一旦验证你在骗我,下场会很惨很惨!”
江志诚道:“躺在这张手术台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根本没有说谎的意义,你可以去查,就是麻烦给我来俩窝窝头,我还没吃晚饭,死也不能当饿死鬼。”
白大褂眼里泛起怒意,沉声道:“老实交代,交代清楚这件事!”
江志诚道:“真正的证据,也就是抹除销毁的东西保存在另一个人手里,假设哪天上面追究起来,先查经办人,然后到登记簿找对应记录,最后才会请那个人出示证据,由此整个链条便能闭合。”
“那个人是谁?”白大褂紧张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