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道。
沃利军用力擦掉眼泪,道:
“有蓝书记在我还怕什么?我说!那天早上我骑着自行车还没到单位,途中遇到陈豪书记独自开车,看到我便停到路边,摇下车窗说去松栗镇见个人,有人问起一概答不知道。我随口问松栗镇出了什么事,要不要我陪同?他摇摇头,轻轻说与一桩隐瞒不报的重大工程事故有关,然后冲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便开车离开了,这是我见陈豪书记的最后一面。”
蓝京沉吟有顷,道:
“遇难消息传来时,你不清楚他去见谁,也不知道与哪桩工程事故有关?”
“我猜到是某个女人,此时他曾当我的面接过电话,隐隐有面谈的意思,”沃利军道,“县里公路工程只有一处,而且众所周知被谁所掌控,两下联系起来我深深知道真相极为可怕,所以……”
“你觉得能找到林小玲吗?”
“如果找得到真是奇迹,我担心……有人抢先找到了!”
蓝京微微颌首:“懂你的意思,所以我严令调查组把范围扩大到解散的十五个工人。”
沃利军目光幽幽似闪烁着两团鬼火,轻轻道:
“如果……如果都不见了呢?”
“啊,你是说工程队全体……”
以蓝京之沉着稳健都险些跳起来,全身汗毛直竖,匪夷所思地看着对方。
沃利军的声音仿佛从深不可测的海底传来:
“所谓工程队聚餐、喝酒争执打架、吴彬夜里失踪、工程队解散,都是调查组提供的信息,如果真相这么简单,陈豪书记会同意开一个多小时车到山里跟陌生女子面谈?”
蓝京足足呆了两三分钟,感觉彻骨冰凉,脑子也乱糟糟的,良久才努力理出头绪:
“吉祥工程队负责的那个路段已被接手,几个月前所有痕迹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吧?”
“向蓝书记报告,我……我还是胆小懦弱啊,一直想着偷偷去工地现场探个究竟,前两次还没出城就发现后面缀着尾巴,被吓住了,此后便打消了念头……”
沃利军愧疚万分道。
“你不懂刑侦,在工地现场也看不出问题,”蓝京倚在真皮座椅深思了好一会儿,陡地问,“这期间跟马征有联系?”
“马征经常去行正服务大厅办事,偶尔看我闲的时候凑上前聊聊,”沃利军边回忆边道,“他……好像曾以隐晦的方式问我有没有去工地现场,我摇头后他再也没提。”
“莫非他去过?”
蓝京扬起眉毛道,“他做公路工程的懂里面曲曲绕绕的门道,如果看到现场多少能掌握些内情,咦,前几天还一块儿坐车,怎么……”
沃利军小心翼翼道:
“可能……可能马征觉得采纳陈豪书记打通往省城的公路,与追查事故真相是两码事,毕竟,有多少人愿意冒着生死做这种事?”
“说得有道理,有道理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