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进来的是晋阳书院的学子,神色间隐隐有些慌乱。
李志洲见状,心中莫名一突,但依旧镇定的询问了一句。
“柳元来消息了?”
那学子停下脚步,目光扫过在场之人,不由得有些犹豫起来。
见状,李志洲眉头一蹙。
“有什么说什么便是,犹犹豫豫成何体统?”
学子闻言不敢再犹豫,当即躬身道:“李师,清河县传来消息,柳元被抓了。”
“什么!?”
消息一出,在场之人无不惊讶。
但李志洲却仅仅是眉头一皱,便主动问道:“因为什么罪名?”
“是蛊惑学子闹事的罪名。”
说着,学子便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李志洲。
只见那李志洲在听到这话之后,随即冷笑一声。
“蠢货,本是一场还有回旋余地的事情,硬生生让他做的断绝生机。”
“老夫原本还想着他林昭吃了这次的大亏之后,能够幡然醒悟,帮晋王将其招揽过来,却没想到他居然自寻死路。”
其他人听到这话之后,也是瞬间就恍然大悟,知道李志洲这是在说林昭,而不是柳元。
其中一人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李志洲,开口道:“那依李师之见,这林昭是自寻死路了?”
李志洲微微颔首,轻抚胡须道:“自然,柳元虽然不是晋阳书院内院的人,但到底也是咱们晋阳书院的学子。”
“晋阳书院的学子在并州之地影响很大,他若是被林昭用这种理由给抓了,学子们必定会闹得更凶。”
“更何况他林昭哪来的证据说是柳元故意为之?”
李志洲说完,众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旋即便开始称赞起来。
“到底是李师,看问题就是透彻。”
“此话不假,以李师的手段,他林昭能翻得出什么花来?
然而,就在众人恭维不断的时候,那学子弱弱说道:“李师,柳元是第二次被抓了,这一次有人指证其受人指使,散播谣言。”
“如今的清河县,已经没有学子替他说话了。”
话音落下,房间内瞬间就安静下来。
所有人脸上都浮现出诧异之色。
而李志洲此刻也是神色微滞,眼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怎么可能!?”
“何人如此大胆?居然敢污蔑柳元!?”
那学子也是无奈,犹豫了一下说道:“学生也不知道,只是从清河那边传来的消息,柳元已经是人人喊打,这把火有烧到咱们书院的趋势。”
李志洲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正在愣神消化这消息的时候,屋外便又是一道焦急的声音响起。
“李师!李师!出事儿了!”
声音传来,众人抬头朝着屋外看去,却见一位学子拿着一份清河周报跑了进来,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李师,清河周报刊登了一篇头版,上面有提及咱们晋阳书院!”
李志洲没有怠慢,一把将那报纸夺了过来,随后便开始看了起来。
仅仅片刻,那李志洲便只觉得自己眼前天旋地转,身形晃动之下,用手撑住椅子,这才没有摔倒。
见状,众人也是心中忐忑。
“李师,这报纸上说了什么?”
一听此话,那李志洲双拳紧握,居然将那报纸团成一团,双目圆睁,随之发出一声怒吼。
“林昭!竖子尔!”
说完,那李志洲便喷出一口老血,仰面朝后倒去。
众人见状,短暂的错愕之后,迅速变得慌乱起来。
“李师!李师!”
……
随着柳元被抓,清河县闹事的学子也开始暂时安定下来。
这事儿原本按在一地处理就好,但架不住林昭要搞一波大的。
因此,这事儿林昭并没有去隐瞒,而是放手让人去宣扬,因此学子闹事一事,在并州还是很有热度的。
然而,这事儿毕竟没有亲眼所见,这清河周报也就成了并州老百姓唯一能够了解此事的渠道了。
这最新一期的清河周报,便详详细细的将这件事儿公布了出来。
从柳元蛊惑学子,再到柳元被抓被人指证。
甚至林昭还专门将张苞等人的供词也刊印了出来。
这一手操作,直接让并州的老百姓刷新了自己的认知。
寻常人眼中,晋阳书院那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其学子更是比官老爷都有信誉。
一些人考入晋阳书院,甚至能够在族谱之中单独开一页。
但现在他们发现,这晋阳书院的人若是不要脸起来,当真是令人作呕。
“人家清河县建个书院,为的是清河县的老百姓有书读,怎么就碍着他们晋阳书院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三叔家的二婶子的表弟有个儿子,据说当初为了进晋阳书院读书,光是束脩就准备了足足一百两银子!”
“这么多!?”
“才一百两?我还听说有人花了好几千两也没进去呢,人家晋阳书院连钱都没有给退!”
“花钱倒也算了,听说晋阳书院这些年扩建,侵占了不少良田,周遭不少百姓都活不下去了。”
“嘶~这读书人还能如此道貌岸然?”
“……”
从清河周报的报道出来之后,晋阳城内的百姓们就没少议论此事。
而自从看了报纸被气晕过去的李志洲,这几日也一直闭门不出,拒绝见人。
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自己的人会相互攀咬。
林昭甚至将自己给柳元的书信也一并刊登了出来。
那字迹还是完全还原,熟悉他字的人,一眼便可看出来那是自己的字迹。
如此做法,让李志洲根本没有办法去反驳。
“林昭此子手段狠辣,不讲武德,老夫若是寻到机会,定要让他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