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去找闻铎。
她想见他。
就现在、立刻、马上。
此时此刻,她一分一秒都不想再多等了。
冷枫抱着这样从未有过的急切念头,匆匆往市中心赶。
她在路上不断尝试用手机联系闻铎,却始终无人回应。
冷枫率先回了枫尚豪庭,闻铎不在。
她又去了风云传媒大厦,闻铎也不在。
然后她凭着印象又找去了那处四合院老宅,闻铎还是不在……
不知不觉间,夜幕早已降临,冷枫听着手机对面传来的机械女声,不断反复播报着对方已经关机……她一个人独独站在路边,看着霓虹闪烁,一时间竟有些茫然和无措。
在不断的奔波寻找中,一颗如烈火烹油的心逐渐冷却下来。
“理智”也重新回归到了她的身上。
明天凌晨五点,她还要赶早班机。
情绪大起大落,后知后觉的疲惫涌上来,冷枫捏了捏眉心,任凭“惯性”拖着一团乱麻的自己回到了枫尚豪庭的住处。
一路上,脑中的思绪杂乱不已,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电梯叮的一声,人已经到了二十一楼。
真是漫长的一天。
感觉经历了好多事情。
冷枫拖着有些沉重的步子走出电梯,她下意识先看了一眼对门。
盯了半响,才转过头。
她决定先回家洗个澡,收拾好明早出差要用的行李。
谁知,她刚向前迈开一步,整个人蓦地又停了下来。
此刻,距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一大团“黑影”正蜷缩在她家的门前。
待她看清“黑影”熟悉的脸庞时,心底猛地一跳,呼吸都屏住了。
好不容易冷却下来的情绪,无端的,一下子又暗暗沸腾了起来。
……
在与冷枫失去联络的数年里,闻铎无数次想过这样一个问题:假如他不曾遇到过冷枫,那他的人生如今会是怎样的一番光景呢?
每次的答案都毫无疑问,肯定是一塌糊涂。
稀巴烂。
他记得很清楚,冷枫曾经说过的那些话:毁掉自己,报复不了任何人。
你凭什么认为,伤害自己,会让他人痛苦呢?
是啊,他到底凭什么认为,根本不在乎自己,不惜伤害自己的人,会因自己的痛苦而痛苦呢。
而你自己的人生,最终承担一切后果的,始终还是只有你自己罢了。
那为何不妨换个思路呢?活出属于你自己的精彩人生,是另一种更大更爽的报复。
冷枫她自己可能都没有意识到,她总能在不经意间给身边的人带来莫名的勇气和信心。让人不禁相信,人生再难再苦,也能趟得过去。只要你自己不认输,没有人能真地彻底毁掉你的人生。
曾经正是因为遇到了这样的冷枫,他才得以从自暴自弃,差点毁掉自己的泥沼中挣脱出来。
试问,遇到这样的一个人,让他如何撒得开手?
他努力了那么多年,才能堂堂正正再次站到冷枫的面前,换一个跟她也许会有一点儿可能的机会。
但是,冷枫……不理他。
不要他。
闻铎后仰着将头抵在冷枫家的门上。
他要等她。
酒劲儿后知后觉的有些上头,闻铎感觉自己有些犯晕。
迷迷糊糊间,他感觉自己的脸侧被什么柔软冰凉的东西托住了。
“闻铎?”
有人在叫他。
睁开眼睛,他就看见了自己最想看见的人。
近在咫尺,有许多个冷枫,在他眼前晃啊晃。
他应该是在做梦。
冷枫蹲在闻铎身前,想要把人叫醒。
结果闻铎只看了她一眼,又把眼睛给闭上了。
闻到隐约从男人身上传来的淡淡酒气,冷枫叹了口气。最近真是跟酒精犯冲。
冷枫见闻铎高挺的鼻梁上架着那副银丝边的眼镜,此刻有些歪歪扭扭的,几乎要滑了下来。
她抬手将眼镜取了下来……才发现这根本就是一副平光眼镜。
难怪她早就觉得奇怪,闻铎的眼镜是薛定谔的眼镜,时戴时不戴的。
冷枫把视线从眼镜上移开,一抬眸就见坐在地上的男人重新睁开了眼睛,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无声对视半响,冷枫见闻铎把视线缓缓转到了自己手中的那副眼镜上。
冷枫:“……”
她没话找话般,突兀地问道:“你又不近视,戴什么眼镜?”
刚问完,冷枫顿觉一哂。她跟喝醉的人在这干嘛呢?
终于找到了人,冷枫一直悬着揪着的心,莫名落了定。
她刚想把人搀扶起来送回家,有什么事,都等这人酒醒了再说吧。
本以为喝醉的人根本不会回答,结果没想到冷枫就听见男人嗓音微哑地开口道:
“你不就喜欢这样的吗?”
冷枫本想去扶人的手一顿,惊讶地看向他:“啊?什么?”
她喜欢什么样的?
闻铎一双眸子红红的,瞪着冷枫说:“你就喜欢学习好的。”语气听起来竟然还怪委屈的。
冷枫:“……”
这是打哪儿说起的呀,她自己怎么都不知道?
果然还是醉得不轻。
她扶住闻铎的胳膊,说:“起来了,回家。”
人倒是听话地站了起来,只是刚才的话头仍然被他揪着不放,“你说你是不是喜欢学习好的?”
“你跟我说你是不是……”
“是是是……我是……”
冷枫被他反复念叨的话烦得够呛,只想赶紧把人哄回家,便顺着他说道。
这回行了吧。
冷枫将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扶着人往闻铎的家走。
结果没想到,本来好好走着的人,却突然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