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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2 / 2)

在书案后,翻看户房张典吏呈上来加固堤坝的账目。

看余朗他风风火火回来,第一句说的便是此事,淡笑道:“不用担心我,今日多亏阮娇娇和九叔。”

“叫你回来,是因此次阮娇娇受了伤。”

提到阮娇娇,齐思远的脑中又出现那张虚弱的脸庞,心中不由得有些担心。

“爷,阮姑娘伤得可重?”

齐思远收回恍惚的心思,和声道:“伤在肩头,应当要些时日才能康复。”

“他们这次没成功,绝不会罢休,为此我才会唤你回来。”

“爷,他们是何人?”

齐思远端着茶盏,眸色一沉,笃定道:“牛头山背后的主谋。”

想到余朗已在城中查探了一日,遂问道:“今日在培州可有收获?”

“回爷的话,属下按你吩咐,以粮商的身份在多家粮铺查探过,均没有接过这样的生意。”

“属于又让人在城门口乔装蹲守了半日,也没发现有人运粮食出城。”

齐思远沉思片刻,起身从书案后饶了出来,说道:“无妨,山中这么多人不能断了粮食。他们总会有粮食吃完的一日。”

就在这时,管事正好来复命,“大人,阮姑娘已经醒过来了。”

“大夫也给她开了服用和外用的药,说是好好将养,半月后伤口就能愈合。”

府上的管事蒋叔五十多岁,性子温和办事可靠,府上的人也十分尊重他。

他在这县衙后院待了二三十年了,为多任知县管过后院。

“有劳蒋叔,本官知道了。”

管事走后,齐思远眉头微微敛了敛,对余朗说道:“此次她是为护我而伤的,你去私库,挑些人参和当归。让房四熬成参汤,吩咐阿柯每日给她送过去。”

“是,属下这就去办。”

*

阮娇娇醒来后浑身无力,一伸手传来一阵疼感才发现自己受了伤。

秀儿从屋外进来,看到床榻上的醒来的阮娇娇,几步就走到她身边,红着眼眶,“姐姐,你终于醒了,你吓死我了。”

今日她在车上看到一身湿透还身受重伤的阮娇娇时,吓得当即就哭出了声。

要不是摸她还有气息,还以为她遇害了。

“秀儿别怕,我没事,只是受了点小伤。”

阮娇娇心中微暖,抬起右手,摸了摸秀儿的脑袋,安慰道。

她甚少有人关心,和秀儿在一起后两人更像是彼此的亲人。

秀儿身世也十分可怜,家中爹娘早早就过世了。

如今哥嫂,只图秀儿每月给他们挣银子。

每月月底没拿月银回家,她哥哥就找上门来要。

根本没为秀儿日后想过。

两人同病相怜,如今彼此也算是有了依靠。

月华苑的西厢房更像是两人的家。

阮娇娇为何那么爱银子,除了为她日后打算外,还想尽自己的力量给秀儿也备点嫁妆。

晚上阿柯提着食盒过来送参汤,两人都吃惊不小。

见阮娇娇不愿喝下,阿柯只好解释道:“姑娘,这是大人吩咐为你熬的,你就安心喝吧。”

“这可是用人参熬的。”

这下阮娇娇就更加震惊和心疼了。

人参可金贵了。

在阿柯的催促下,阮娇娇喝完,他才能交差。

眼看就要离开,阮娇娇开口问道:“明日,这参汤还熬吗?”

阿柯如实说道:“熬呀,我看灶房的阁柜里有一大漆盘了。”

阮娇娇咂摸一下嘴,像是在回味方才的味道,继续说道:“那你问一下大人,能不能把人参直接给我,我不爱喝汤。”

阿柯被噎得无话可说。

他提着食盒回到文清阁,也实在没胆子为阮娇娇直接讨人参了。

次日,玲珑和其他几个姑娘,都来探望阮娇娇了。

看到她肩上的伤口,脸上都是一白。

人人心中暗道,大人身边果真不好待,她们爬床难。

阮娇娇这个靠劳力的,就更难了,拿命在拼呀。

就连柳芳芳都说不出风凉话了,当即就让娥儿回屋去拿去疤的雪玉膏。

李云儿和崔悦悦两人,也给阮娇娇送了吃的和用的。

这倒让阮娇娇哭笑不得,平时三人见了面不挖苦她两句,就不会走。

自己一受伤,反倒关心起她来了。

伤势也没慢慢结痂,阮娇娇取下包伤口的帕子。

边角处绣着‘允执’两字。

绣活精湛,帕子还是用锦缎料子做的。

阮娇娇愣了愣,心想给她看病的大夫还真是大方,用这么好的裹伤布。

养病的日子,阮娇娇也没闲着,她让秀儿去问管事要了几根青竹过来。

两人就在屋中开始忙碌起来,神神秘秘地还关着房门。

傍晚时分天色还没暗下来,阮娇娇和秀儿在巷口闲逛回来。

就听见衙门传来一阵争执的声音。

两人都怔住了,此时县衙的官吏们都下值了,谁会在这里吵架。

疑惑归疑惑,她们的脚步都不由得加快,向县衙赶去。

便看到一衙役用力把一妇人往外扯,并开口骂道:“你这刁民,你的女儿是暴病而亡,你三天两头到县衙来闹,还不快滚。”

那妇人不愿离开,抓住衙役哭求道:“官老爷们,求求你们给民妇做主呀,我女儿死得冤呀。绝不是病死的。”

“那畜生害死了我女儿,明日就要把她葬了,求县衙老爷给民妇做主呀。”

阮娇娇心口一沉,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即使过了五六年,她依然记得这熟悉的声音。

她走近那妇人,开口喊道:“舅母。”

告状的妇人缓缓回头,一脸泪痕当看到阮娇娇那一刻,她嘴唇嚅动半天,才唤出声来:“娇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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