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又怨又恨。
墨歌一副被侮辱了的表情,又有些惊恐的看着玉朝暮。
自己的婢女被掌掴,皇后心中却高兴。
她原以为德嫔是个逆来顺受的人,这样的人欺负一两次还好,多了就没意思。想来是玉朝暮听到了些她爹的消息坐不住了,这才暴露了本性,欺负起来就有意思得多。
皇后仍是那副端庄微笑的样子,“德嫔妹妹说的对,却是墨歌失了礼数。墨歌,你回去自己领板子去。妹妹,本宫此番前来,是有件事情想要询问妹妹,还请妹妹如实回答。”
玉朝暮忙着开口,“皇后娘娘且慢,细想刚才我也有越俎代庖失礼之处,不如皇后娘娘就杀了这些奴婢,以示惩戒。”
她指了一圈对自己颇有言辞的太监宫女,吓得他们更加颤颤巍巍如高垒的乱石碓一般。
弄不死也先吓吓你们,我这个新的玉朝暮,可不是好惹的!,玉朝暮心中满意得很。
德嫔果然是装不下去了,这样的话也说得出来了。确实有听闻这些太监宫女也不尊敬她,不过想借我的刀杀人,哪有那么容易。皇后微笑思考片刻,开口便说起别的话题。
“多闻贵人自入宫以来,深受皇上的喜爱,若不是这妃嫔的位子满了,少说也得封个大嫔。而妹妹你,虽有大嫔之位,但姿色下乘,自入宫以来,皇上都未曾碰过你。”
“大家都说这天壤之别的两人待在一起,就算开始没有嫉妒之心,后面也该有了。嫉妒久了,终有一日是会按耐不住的。”
玉朝暮听出来皇后不仅要给她扣帽子,还要诋毁她长得丑,她正在思索如何反击,茹歌便一副哭天抢地的样子。
“冤枉,冤枉啊,皇后娘娘,我家娘娘绝对不是这样的人,这里面一定有阴谋,您一定要明察秋毫啊!”
皇后无视茹歌,“德嫔妹妹,你家鸢歌在辛劳府交代了。说你派她下药毒害多闻贵人,她在作案之时还被瑞妃娘娘那儿的朝歌给瞧见了。”
“两份供词,白纸黑字,都已签字画押。这可是死罪,连你身旁的丫头也要死。”
“皇后娘娘,两份供词,两人作证,最多只能证明鸢歌确实毒害了多闻妹妹,可证明不了她是我指派的,更不要说,要拿我和茹歌的命。”
玉朝暮毫不低头,与皇后平而对视,心中有点小得意。皇后这家伙竟然是过来索命的,我好歹也是从小看《今日说法》长大,你这点东西可锤不死我。
皇后心中更是欢喜,寒梅傲雪,若是折断,一定畅快,但她面上仍是没有波澜。
“玉尚书犯了滔天大罪而入狱,证据确凿,这几天想必就会审出个结果,到时候免不了一死,而妹妹这事也是铁证如山。”
“他何时被斩,我也可以同意妹妹同日升天,也算成全一桩世间至孝,还能为妹妹积点福德。”
玉朝暮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皇后悠闲地端起茶杯啜饮。一堆太监宫女疯狂磕头,求皇后饶命,一时哀声四起。皇后也压不下得意的嘴角了,拿起桌上的水果,又嫌弃的放下。
她打开桌上的小台灯,像拿红酒杯一样地拿起它。
“以前用的都是烛灯,后来是煤油灯,如今用上电灯了。烛灯再怎么升级换代,也只是灯,这电灯在白天开着,跟没有开一样,灯再亮还能和旭日争光不成?你们觉着呢?”
“皇后娘娘一言,对奴才,如提…醍醐灌顶!”,一个跪着的太监颤抖着答道,“皇后娘娘明鉴,德嫔娘娘她一定是因为嫉妒,才杀了多闻贵人!”
“奴才也觉得是。”
“奴婢也觉得是。”
太监宫女们纷纷表态,巴不得撇清关系,再让德嫔赶快死。皇后微微一笑,那太监在心中长舒一口气,差点没有记起来这成语,要是说错了,这颗头铁定没了。
皇后手一松,电灯落在地上,摔成一地碎渣。
“德嫔妹妹,我刚瞧见这璧人宫院里的寒蝉落了,不知你大病初愈,眼睛有没有受损,够看着没有。我对这寒蝉不由怜悯极甚,便忘了这手上的灯,墨歌,你叫人双倍给德嫔娘娘补上。”
茹歌见此状朝着皇后连连磕头,虽然她老早就知道皇后是冲着玉家来的,磕头也无济于事,但不这样就显得自己默认有罪一般。
“皇后娘娘,我家娘娘跟多闻贵人亲如姐妹,谁害她,都不可能是我家娘娘害的,请您明察!”
皇后看着像是被感动到流泪,“还真是个忠心的下人,跟着德嫔一起死了,真是可惜。不如我给你换个身份,到我这儿做事,如何?”
茹歌连连摇头,“奴婢早就发誓过要和我家娘娘同生共死。”
皇后看玉朝暮和茹歌的样子,心想按玉朝暮这样刚烈的性格,必死无疑,她蜡烛轻叹一口气,“如此说来,那真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皇后起身离开,墨歌冲着玉朝暮呵斥,“还不快跟皇后娘娘谢恩!娘娘亲自跑这一趟,就是为了让你有点时间好好准备后事!”
玉朝暮朝她又是一巴掌,墨歌非常生气,皇后咳嗽一声,她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像看死人一样的看了眼玉朝暮,便立刻跟上皇后去了。
璧人宫隔壁,门口的刘太监进来复命,坐在大厅中央吃着水果的正是皇帝。他穿着轻薄黄红色花纹密织丝绸,坦露胸口。
刘公公呈上皇后给的金元宝,皇帝挥挥手让他自己收下。“可是皇后来过又走了?”,皇帝摘下一颗葡萄抛向刘公公。
刘公公像狗一样张开嘴接住,如沐春风地吃下,“诚如陛下所料。”
皇帝满意的微笑,起身伸了个懒腰,“等了这么久,皇后终于唱罢,轮到朕登场啦,你去德嫔门口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