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佳瑶一愣，转而笑着打趣道，“都怪你，章鱼涛，你非要喝那个什么啵啵，害得多耽误了两分钟。”
“诶，这怎么能怪我呢？”
张俞涛拎着满满四大袋子奶茶往里头走，一脸笑意，“我可是去给大家买奶茶！”
“我靠！好兄弟！”
“爸爸，今天你就是我的爸爸，张俞涛你居然这么舍得给我花钱？”
“这么棒的活动怎么能少了我们几个啊？”
她赶忙走进去，专门拿了杯椰果奶茶来递给宋晚晚，眨了眨眼，“给你买的，我就知道你喜欢喝这个。”
林晓慢悠悠跟在后面走进来，悄悄对她说，“放心，我没跟我妈讲，阿姨也不会知道的。”
合拢庭院的门，隔绝一路风霜。
屋内开了空调，深蓝色玻璃逐渐蒙上层层雾气，周围满是热闹的人声，各色各样的笑脸。
宋晚晚举着筷子坐在原地，她沉默着，眼底却忍不住蒙上淡淡一层水雾。
“晚晚！快点快点，一起拍碰杯的合照啦！”
耳畔传来熟悉的声响，她指尖不经意带过眼下，举起奶茶，一脸灿烂的笑，和大家说出同样的一句真心话，“新年快乐！”
这会是漫长的，明朗的，新的一年。
一帮子人兴高采烈地要在她家留宿，幸好老房子房间多，勉勉强强也算凑出来了。
周舒瑶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林佳瑶兴致勃勃地跟她打听着艺术班的八卦。
“诶，那那个，多财多亿哥呢？”
周舒瑶一愣，漂亮的眉毛微微皱起，“多财多亿哥？”
“哎呀哎呀，章鱼涛！快来解释一下！”
谈到八卦她就止不住地兴奋，连连招呼着。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那个赵麒，他女朋友可漂亮了。”
说罢，他凑得更近了些，悄悄咪咪，“但是听说他女朋友小三上位啊。”
周舒瑶瞪大了眼，“啊？”
“诶？你们居然不知道吗？”
几个男生收拾着满桌狼藉，在周扬第无数次眼神暗示后，许清柔颇为不自在地把宋晚晚拉了出去。
夜色降临。
她们站在客厅门口，许清柔不敢直视，低着头，“我和周扬想了很久，还是觉得欠你一个很正式的道歉，很多事情都是我们的错。”
“所以，你不用原谅我们。”
一张银行卡被塞进手心。
轻薄却又那样坚硬。
宋晚晚有些愣神。
“秘密是你生日，里面有二十五万。”
许清柔抱着手臂，刻意将脸别了过去，“你可千万别原谅我们，只是我们一点小心意，有这点钱你可以放心学习，不用再去打工了。”
“我不……”
“拿着！”
她强硬地拉着对方手把银行卡塞进兜里，罕见地沉默了，“其实有些时候我只是很嫉妒你，但我真的很抱歉，我不知道事态会发展成那样。不需要原谅我们，就把我们当atm就行，缺钱了就找我和周扬。”
“不然！我就每年朝这张卡里打钱！”
说罢，她急忙转移着话题，又回到了那副大小姐的样子，“好了我没带睡衣，打了电话正喊人送过来呢，我要去休息了。”
暖黄色的灯光笼罩这片空间，陈旧的家具蒙上一层岁月的纱。天地好像难得这样温柔，这般纵容。
宋晚晚独自站了会，转过身往回走，却看见江姜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捧着脸看向她。
时间似乎又倒退回初中的那几年。
隔着最近的距离，做最生疏的人，是彼此的秘密朋友。
这样见不得光的关系在今日以一种别样的方式重逢。
“找不到你的时候，陈兆给我打电话了，这个地方是我告诉他的。”
江姜看着她，平淡叙述着，“他很着急，我也很着急。过了那么多苦日子了，不要停止在今天。”
“这是周善宇说的。”
“什么！谁在说周善宇！我怎么好像又听到这个名字了！”
厨房间传来江珉暴躁的声响。
随后是姜泽迷茫的，“你是不是幻听啊？你别这样吓死我了，我要以为你神经衰弱的。”
“不理解，为什么周善宇不能叫善宇，这样就可以加入我们二字帮了。”
“这可不行，这年头姓善的多少啊。”
周扬洗着碗接着话，“我看不如叫周宇好了，都是周家人啊。”
“二牛！”
“诶诶诶，你急了你急了！”
蒋洲把塑料袋绑好，拎着准备去外头扔掉，“姓善多独特啊，多符合。”
老房子隔音差，江姜听得笑着捂住了脸，目光沉沉落在地面，像一汪水。
宋晚晚只是走上前，轻轻拥抱住她，“这句话也送给你，姜姜。”
欢笑声从里间传来，那些无处可去被迫存在的安静，终于消亡。
老房子算在乡下，一帮人专门带了烟火来，说要放。
离零点还有段时间，吵吵闹闹玩了会大富翁，搬了出来放在庭院空地里。
大家捂着耳朵，眼里都是明亮亮的光。
陈兆带着打火机点燃，随后一路小跑着回来，背后是无数轰鸣着升上天空的烟火。
极致绚烂，开出五彩缤纷的花，条条缕缕坠成飞舞的彩带。
不再是隔着十万八千里难以触碰，不再只能隔着电子屏幕。今日它就在这里，只要抬头就能看见。
大箱的放完了又拆出好几袋子仙女棒来，欢欢乐乐挥舞着玩在一起。
陈兆点燃了，放进宋晚晚手里，眉眼弯弯，“仙女棒，就当仙女教母来了，然后，许个盛大的愿望，说不定就实现了哦。”
四处闪耀的火花照亮这一小寸彼此的空间。
温暖光芒把衣衫都染上橘黄色调。
宋晚晚笑着，虔诚地闭上眼，噼里啪啦的声音不断响在耳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