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会对蜡梅产生什么反应。但姜去寒只是深深地嗅着花香,渐渐安稳地睡着了。
姜去寒难得睡饱,次日一早脸色都好了很多。潇湘在洞口用雪擦脸,他便撑起身子来到她身边,学她用雪擦脸。大狗在不远处刨雪,玩得很是开心。
两个孩子吃了点东西才动身,潇湘把江雪寒的旧斗篷披在姜去寒身上,背着他赶路时,他甚至在步伐的晃动中睡着了。但不久之后,又在无处不在的痛苦中醒来。
二人自从逃出暗门后,一路辗转躲藏、风餐露宿,无处不小心。
姜去寒本自瘦弱,又憔悴了不少,几乎脱形,又兼毒素时轻时重地折磨,乍看半人半鬼,略显可怖。毒性发作的时候,潇湘背着他;好一点的时候,又下来走——他也确实是个狠人,一路上哭过,被折磨到绝望过,却从未因为单纯的疼痛哼过一声。
而比起毒发时的痛苦,一路上时常出现的饥寒、冻伤等,几乎都算不上问题。
姜去寒明白,潇湘之所以照顾他,绝不是因为时坞的嘱托。她有真正的人性,故而难以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因被放弃而死。潇湘不喜欢他,他心里再清楚不过。现在想来,往昔那些作弄、纠缠,乃至打架和争吵,都是他一厢情愿想在她心里占一片地方而已。现在的一切,像是从上天手里偷来的怜悯,让他日渐不安起来。
——或许他应该去死,像个真正的男人一样,不要拖累她。姜去寒又一次这样想着,在她耳边问:“小姬,如果我死了,你会记得我吗?”
这几天,毒性发作得又严重了些,故而他的声音虚弱得在耳边也难以听清。
“你想死吗,姜少主?”潇湘问他的时候,看了看身边的环境。
她在走一条山坡上的雪路,倘若松手把他丢下去,他必然活不过今天。
姜去寒怔了怔,一时不知道她说的是正话还是反话。
“我想活着。”最终,他说。
——和你一起。
潇湘把他往背上颠了颠,沉默着前行。那件不适合小孩子的旧斗篷拖在雪里,扫淡了她的脚印。隔一段路,姜去寒就偷偷把斗篷提起来一点,把聚拢在下面的雪留在后面。他搂着潇湘的脖子,嗅着她头上残留的桂花气息,觉得自己真是小姬的贴心小棉袄。
冬季的深山人迹罕至,他们小心翼翼地前进,尽可能避开任何猛兽可能出没的地方。
所幸往后的路上,人家会越来越多。
但与此同时,江湖上在追踪姜去寒的人,也会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