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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特别篇·沙柳镇往事(1 / 5)

外面的世界离善行院很远。不论外面怎么闹腾,这里都是安安静静的样子。只有戈壁滩上的风和胡杨树叶的声音,在孩子们的笑闹背后,显得空旷又喧嚣。

这里的条件略显简陋,但张婶还是在院中摆了一张供桌,招呼善行院的丫头子们来给七姐上香。

“拜七姐”的习俗来自“鹊桥相会”的神话故事。牛郎织女这对相隔银河两岸的神仙夫妻由喜鹊作桥,一年只能见一次面。当夜,在传统上,姑娘们会游园聚会、拜祭织女,并祈求织女赐予自己好手艺,最后吃掉供品。理论上织女是每个姑娘都保佑到了,但是否真的能拥有织女一般的好手艺,端看各人的缘分了。

故事年年讲,讲着讲着,人也就长大了、老了。

张婶站在院中,抬头向群星闪烁的夜空望去,一条乳白的光带横亘夜空,看不到头,也看不到尾。北斗七星指向南边,流星时不时地跳过一颗,孩子们见多了,丝毫不奇怪。

待每个女孩都上过香,简陋的夏夜游园会也就开始了——孩子们总是耐不住无聊的,男孩们见女孩有这样的好待遇,也不甘寂寞地跑出来玩。院子里充满了孩子们笑闹的声音。张婶也不像往常一样严厉,就坐在一边的旧椅子上,微笑看他们跑动玩耍。

这时,她眉间的细纹才会抚平,看起来略显柔和,不那么让孩子们生畏。

“张婶,潇湘姐还会回来吗?”年龄最小的女孩才四五岁,依偎在张婶身边,向她发问。

孩子总是天真无邪的,言语却扎在心上。张婶面上的柔和消沉下去,她缓缓抬起头,望向夜空,叹息道:“潇湘啊,谁知道呢……”

“张婶不知道吗?”一双童稚的眼睛望着她,让她质问自己的心。

孩子们眼里,身边的大人简直无所不能。但究竟是什么让他们产生这样的错觉呢?

“或许,在一个很远很远,叫作‘暗门’的地方吧。”她最终受不住自我谴责的纠结,道出了实情。

“那是什么地方?”

“是坏人,很坏很坏的人呆的地方。”

“潇湘姐怎么会和坏人呆在一起呢?”

“她是被坏人抓过去的,由不得她……”张婶慈爱地抚了抚孩子的头发,叹息道,“或许是命吧。”

孩子似懂非懂地看着她,眨了眨眼睛。

“张婶,讲故事,”过了一会儿,她说,“讲潇湘姐从坏人手里逃脱的故事。”

张婶便现编了一个“潇湘被抓去之后过得苦不堪言,所幸小江仙尊在天之灵顾念她,显灵指引她逃出来,目前正在荒山野岭里跋涉”的故事,孩子们听得热泪盈眶。之后,她又讲了《鹊桥相会》,听得孩子们唏嘘。

一个男孩用袖子抹了抹眼角,道:“老牛就这么死了吗?”

“是啊,”张婶道,“就算老牛是神仙,被剥了皮,也会死的。”

“张婶,牛郎故意偷走织女的衣服,他是小偷吧?”趴在她膝上的小女孩忽然问道。

张婶哑口无言,这个问题她还真没想过,她怎么从长辈那里听说,就怎么给这些孩子讲述,没想到这次被小孩子揪住了矛盾之处。

“对啊,那头老牛叫牛郎去偷衣服,故意让织女回不了家,太坏了!”另一个孩子叫起来。一时间,他们的义愤填膺冲淡了悲伤的气氛,那头可怜的老牛也就显得不可怜了。

“张婶,您咋个会留在善行院呢?”借着话题,一个年龄较大的女孩问,“是不是跟织女一样,也等着跟什么人相会呢?”

张婶佯怒道:“咋,不想让我在这儿啊?”

“不是不是,张婶最好了!”

那孩子嬉皮笑脸地撒娇,张婶仔细一看,是年底就要去堡城当兵的,便叹了口气,声音有些惆怅:“那我就再讲个故事吧——讲完就去睡觉啊。”

“很多年前有个离经叛道的丫头子,不服家里管教,偏要舞刀弄枪,学了一身武艺。家里不同意她这样,她便偷偷跑了出来,一路北上,来到了一个荒凉的地方。”

“丫头子只觉得外面的世界危险又新鲜,她长得好,性格又豪爽,一路上结交了许多江湖朋友,更结拜了几个要好的兄弟,赶路时听他们讲些江湖上的旧事,倒也不寂寞。”

“这些江湖人鱼龙混杂,其中竟有几个沙匪,看中了她的本事,便想拉她入伙儿——”

有孩子问:“那她入伙了吗?”

“那是自然,否则,那些人当场就会把她杀了,埋在沙地里放成肉干呢。”张婶故意吓唬那孩子,吓得他打了个哆嗦。

“——丫头子当时也不宽裕,觉得当沙匪也是条出路,就入了伙儿,跟他们四处劫掠一些往来客商。他们消息灵通,一时间,连官府都没辙,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甚是快活。一个年轻女孩子在沙匪群里混得风生水起也是一件奇事,在当时堪称一枝独秀。很快,她的名号就在江湖上传开了。”

“张婶,她叫什么啊?”

“她啊,”张婶望天想了想,“好像叫戈壁什么花,还是戈壁什么秀来着?时间过得太久,我也记不清了。”

“干沙匪这行,时常风餐露宿,没有长期稳定的收入来源也不成。沙匪们一合计,就在路边开了间客栈作掩饰,这个丫头子因为漂亮大方,就当垆卖酒,其他几个兄弟从掌柜到伙计就都包圆了,对外只说是兄弟们带着妹妹在外面讨生活,如此倒也蒙混了许多时间。”

“财迷人眼,客栈虽然有些客源,但沙匪们匪性未改,依然时不时杀人越货,做些无视天理王法的事情。自从客栈有了较为稳定的客源,丫头子便不想再做这损阴德的活计,转而一心扑在经营上。然而兄弟们兴致高涨,有些时候她也不好不去,只是渐渐地,心中有些不甘愿。有之前结拜的感情在,兄弟们也没有强迫,只是行动之前不再问她了。”

“直到有一天,店里来了一队镖师。”说到这儿,她忽然顿住,久久不语。

气氛安静了一会儿,一个孩子问道:“之后呢,这个丫头子怎么样啦?”

“这个丫头子看上了一个年轻英俊的镖师,不顾结拜兄弟们的反对,金盆洗手了,从此在江湖上隐姓埋名,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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