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话噎住了,心下直犯嘀咕:“你没有名字,我便想为你取一个嘛。”她也自知理亏。
说罢,沅欢欢便小心翼翼地看向堇墨,半晌,堇墨才吭声。
“哼……也罢,你想叫就叫吧。”
听后,沅欢欢心满意足地笑了笑。
堇墨只觉耳边传来清脆悦耳的笑声,他一时又有些失神,回首望去,沅欢欢正眨巴着杏眼,含着笑意盯着他。
……
堇墨再无言。
倏尔眸光一转,堇墨不经意间瞧见沅欢欢的腰带上仍紧系着一本封面泛黄,装订老旧的书籍。
而那封面上,赫然写着崭新的小篆,堇墨默默地念了一遍:“神……女……志。”
神女志?堇墨只觉熟悉,却想不起什么。
神女志……神女?
这里一定有关于解决当下这个封印的办法,他必须要想办法拿到这本书。
堇墨如今破不了沅欢欢身上的护体结界,自然对她施不了什么法力,他又觉得自己好无力。
该怎么办呢?待堇墨游离思绪时,洞窟外忽而传来焦躁的声音。
“沅欢欢!”
沅欢欢吓得一个激灵,她抬头看向洞窟顶的小洞口,洞外一阵阵灵力波动。
是芝临师姐在动用神识寻她……
堇墨暗自翻了个白眼,沅欢欢在这被神女下了封印的洞窟里,就是动用再强大的神识也定发现不了。
沅欢欢一想到芝临师姐终于来找自己了,便欣喜地起身要离开洞窟,堇墨紧盯着沅欢欢的动作,灵光一闪间,他动了动唇。
一袭青衫翩然离地,恍惚堵住了洞口的光线,千钧一发之际,忽而一道黑光细丝缠上了沅欢欢腰间的《神女志》。
“啪嗒——”细微一声,《神女志》潸然落地。
沅欢欢并不在意,只顾着展着胳膊浮上地面。
她叫沅欢欢……堇墨深深地仰首望了她一眼。
沅欢欢雀跃的心几乎跳了出来,师姐,你终于舍得来找我了。
“师姐,我在这!”沅欢欢望着四周,几乎旷野,不见人影,但愿师姐的神识可以尽快覆盖此地。
灵力波动地越发厉害,一道蓝光闪过,云烟散去,芝临便出现在沅欢欢眼前。
沅欢欢一怔,缓缓启唇道:“师父不是说,行走坐卧皆需依己吗,师姐,你是如何运用灵力瞬移此地的?”
芝临冷哼一声,随后答到:“这桃溪竹庭于我而言,不过普通建筑一座,既无特殊之处,又何须依己。”
听罢,沅欢欢撇了撇嘴,这破庭可真是怪,还会挑人呢。
“莫说这么多了,快随我去念桢宫面见师父。”
沅欢欢一愣,只觉疑惑,“为何?师父怎会突然想起见我了。”
芝临略略思考了番,随后摇了摇头,“不知,师父未曾向我说明寻你的原因。”
沅欢欢顿觉脖颈处一阵凉嗖嗖,莫不是师父又要训她不学无术,玩物丧志了?还是说,她莫名将桃溪竹庭内捅出了个洞这件事?
“啊……一定要去吗……”沅欢欢垂着头绊着手,别扭地说道。
“必须去。”
话音刚落,芝临遂转身离开,沅欢欢不情愿地跟在她身后,心里琢磨着该如何应对师父。
待察觉沅欢欢气息彻底堙灭时,堇墨便偷偷将藏在身下的《神女志》揪了出来。
他吐着蛇信子,分叉的舌尖卷起页角掀开。
“神女为神凰一脉,一世只诞一子,子断,脉断……”
嚯,若是将那小神凰杀了,那岂不是神女一族再无后代,堇墨心下一跃。
他又往后翻了几页,才寻得他想要的答案。
“神女心头之血可祛万法,万阵,其有护体结界,非法力高强者,不可摧,却有一法,切记避之,若神女并无惕心,便可暂失其界,遂切记,切记,莫要将真心托付于他人。”
堇墨嗤笑一声,若无惕心?托付真心?若是连神女也这般妇人之仁,那这世道便真是蠢极了。
不过也是要试试的,只有这般法子了。
念桢宫是毓轩神宫的一座偏殿,虽不如主宫毓轩神宫宽阔,敞亮,却也仍精致俏丽。
沅欢欢随芝临御云飞上九重天,匆匆来到毓轩神宫前。
宫前,云雾缭绕,一潭水池静卧院中,数条仙鲤游于池水中,赤橙牵绕,往来翕忽,好不快活,或许再过个百年便可修成正果。
沅欢欢踏着院内的青石砖,心中感慨万千,她已有十余年未来此地了,师父近些年没有召见她,她自己上九重天也很吃力,便与师父几乎断了来往,平时也都是师姐帮师父传口谕。
“站有站相,坐有坐相,走也要有走相,休得活蹦乱跳,若到了师父跟前,你仍这般顽劣,师父定要拿我是问。”走在前面的芝临倏尔冒出一句话,沅欢欢撇了撇嘴,虽心不甘,却还是立正了腿,挺直了腰板。
“师姐,你当真不知师父为何见我吗?”眼见便要到了念桢宫,沅欢欢又觉心紧,忍不住拽拽跟前芝临的袍角。
袍角离手,芝临也不回应她,她忽而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又是一阵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