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指碰上她的掌心,她张开手,由着他把手指一根根插/进她的指缝,十指相合再紧扣;过了会儿,她动了动嘴唇,那些犹豫的话也被他全部堵住,舌尖轻柔勾起她的,不许她说出囗。
今晚..他们最好,谁都不要说话。身体明明比心诚实。一步步的试探,回应,男人的手掌慢慢剥掉她层层的防备。察觉到她的紧绷,他温柔地含住她的耳垂,低声唤她,“央央”。
别怕。别逃。别抗拒他。
女人仰起头,紧蹙了眉,指甲一寸寸难耐地抠紧他颈后的皮肉.
那晚,主卧室阳台的门开了一条缝,夜风一阵阵吹着窗帘,屋里,明一瞬,暗一瞬。
湿濡的汗已经快要散干,李佩央侧身躺着,她的一只胳膊被他枕着,她只能动动手指,碰碰他的发丝。“这七年,你,过得好吗?"回来这么久,她终于舍得问他了。
手臂收紧,周庚礼脸埋在她颈窝处,紧贴她的温度。“不好。"他闭着眼说,这七年的每个难眠的夜晚,都在他脑海里浮现,“我过得一点都不好。”
“你不在,我每天…都活得好痛苦。”
眼泪无声地渗入枕头,良久,她另一只手揽住他的背,下巴抵着他额头,柔声说,“嗯。我在了。睡吧。”片刻后,怀抱被他收得更紧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李佩央先摸了摸身侧,空的。她睁开眼,惫懒地打了个哈欠,看了眼旁边的时间,嗯,已经九点多了。
她很久没起这么晚了。
起床之后她也不着急,换好衣服,洗了把脸,才走出卧室。她知道,他肯定还在。
儿童游戏房里,早就起床的遥遥坐在地上,专注认真地在拼拼图。男人曲腿坐在她旁边,在帮她把零散的图块按颜色分类。
看见她进来,周庚礼朝她笑,“央央你睡醒了?”“嗯。”
李佩央随意应了一声,醒了,但还是很累。她打着哈欠,顺势坐到他俩中间,懒倦地把头枕在男人曲起的膝盖上,半个身子都靠过去,只有脸朝向自己的女儿。“早啊,宝贝。”
“早安,妈咪。“遥遥从拼图里抬头,凑过去亲了她脸颊,然后继续埋头找合适空缺的图块。
她从小做事就专心,这是好习惯。李佩央没再打扰她,就静静看着她拼。
身后,周庚礼也看着她,满目温柔,他伸出手想抚摸她的头发,悬在半空半天,才落下,小心心地碰了碰她的发梢。动作轻得李佩央都没察觉。
他想了想,最终把温热的手掌搭在她肩头,揉了揉,“饿不饿?"他和遥遥早上吃过饭了。
“有一点吧。"李佩央回头看他,双手还挂在他膝上,“你看会儿她,我去吃点东西。”
“我去做吧。"他提议。
“不行。“李佩央摇着头起身,拒绝,“太难吃了。"他做饭,煎鸡蛋都要放糖。
周庚礼哑然失笑。
大大大大
冰箱里还有她给遥遥包的馄饨,李佩央拿出来几个,烧水等着开。
刚放进去,身后有脚步声接近,一双手臂从后面环住她的腰,他下巴搁在她肩膀。
很久没有过这种亲密接触,李佩央下意识地身子僵了一瞬,被他察觉。
他抱她更紧了。
“等下我要去趟公司。“周庚礼低头吻她发丝,“晚上要忙很晚,你们先睡不用等我。”
他其实想说让她留一盏灯等等他。可是等人的滋味不好受。算了,别等了。
“嗯,你忙你的。"她搅着锅里的馄饨,身体不由自主后靠,后背紧贴他温暖的胸膛。
出门之前,周庚礼亲了下女儿,然后当着遥遥的面,揽住李佩央的双肩,吻上她眉心。
一秒,两秒,三秒…她默默踢了他一脚。
快走了。
啧。真用力。男人夸张地“嘶”了一声,趁她不注意,又偷亲了口她脸颊。
“遥遥,晚上见。“他跟女儿挥手,然后跟李佩央点了点头,“我尽量早点回来。”
“知道了。路上慢点开车。”
李佩央刚刚看见屋外,可能是突然倒春寒,天空竟然飘起来点点的雪。
出了门后,周庚礼再次回头看了一眼这栋房子。真舍不得出门了。
走向车时,他暗暗决定,这种日子,他一定..…一定要想办法过一辈子。
哪怕不在这里。也行。
她们俩在哪,哪就是他的家。
当天下午,雪势也不见小,洋洋洒洒地把院子里铺了一片银白。
吃过晚饭,李佩央带着遥遥,出来踩雪玩。之前的雪人开春就化了,两个人蹲在地上,分别团了两个巴掌大的小雪人。团完后,遥遥问她:“要再团一个爸爸吗?”李佩央笑着跟她点头,“那你团一个吧。爸爸今晚回来很晚,我们放冰箱,你明天给他看。”
“好!”
夜里回来,周庚礼让司机把车停路边,他自己走了一段雪路回家。
晚上车灯太亮,照在窗户上,他怕她被晃醒。她睡觉一直很轻来着。
所以他在客房洗漱换好衣服,才先去了女儿的房间。看见小遥遥自己躺在床上,周庚礼忍不住笑了,帮女儿把被子又掖好,然后快步走回主卧。脚下急匆匆。雪夜孤灯。
他打开门,双人床上,只有一侧的被子隆起,她的黑色长发散落在枕面上。另一边的枕头空着,还有一盏给他留的,暖黄色的台灯。
他站在门口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才敢迈步走进去。场景太温暖,反而让他不敢相信。如果又是幻觉怎么办?这样的梦,他也不是没做过。
轻轻掀起被子的一角,周庚礼一点点挪动上床,不敢出一点动静。就连关台灯的开关声,他都觉得大了些。侧身看着她,过了会儿,她还是没动,应该是睡熟了。他松了口气,慢慢朝她的方向靠近,手臂隔着被子小心地搭在她身上。
过了两秒,身侧的人翻了个身。
吵醒了?
男人顿住了,不敢动弹。被子下面,一只手却摩挲地搭上了他的腰,睡得毛茸茸的脑袋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