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就什么也没有了。他的微信干干净净,不是因为把其他的人删光了后只留下她,而是因为,他只有她这一个微信好友。除了她以外,什么都装不下了。
根本就没有多余的位置去接纳其他人。
所以他刚刚并没有说错。
确实如他所言,没有位置了。
他的眼里只有她。
她就是最好的。
篁蕴公馆。二楼。
四周洞黑,除了监控散逸的猩红色光亮。周遭的一切都静谧极了。
在容艺没有到来之前,他早就习惯了这样的黑暗。别墅外面有鸟类在盘旋,一声接一声地叫。他身影颀长,行走在黑夜里。推开虚掩的门,房间里静悄悄。
容艺已经躬着身子睡着了。
他开了一盏睡眠灯。
暖黄色的灯光瞬间将房间点亮。他将冲泡好的红糖水放在一边。
少女曲着身子,手还贴在腹部,眉心更是蹙在一起,额头、鬓角全是汗。
宽松的白色短袖下面套着一条他给她的运动短裤。本来穿在他身上都不能过膝的运动短裤,穿在她身上却过了膝盖。灰色的裤子尾部沾着些褐色的液体,不用说他也知道是什么。
暖黄色调的睡眠灯下,少女面色苍白如一张纸。他半跪下来,贴近她的床沿。
她的睫毛很长,在灯光下垂落一片狭深的阴影。鼻尖格外挺俏,上面沁着些细小的薄汗。她毫无防备地,完全把自己最脆弱的那面展现给游赐。
平日里那个高傲的容艺,现在却以另一种形式呈现在他面前。
虚弱,苍白。
他声音很淡,把她叫醒。
容艺眉心蹙的很紧,皱眉眨了几下眼皮才睁开眼睛。“回来了。”
游赐把那个黑色的塑料袋给她。
“你要的。”
“谢了,辛苦你跑一趟,麻烦你了。“容艺接过来,强撑着身体坐起来。
一直迷迷糊糊地,坐起来的一刹那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回床上睡觉的。
她急忙站起来,拎着袋子,看了眼里面的东西,里面各种牌子都有,满满塞了一袋。
真服气。她又不是血崩,犯得着买那么多么?不过仔细想想,游赐作为男生,自然懂得没那么多。他肯替她跑路买东西,她就谢天谢地了,计较那么多也是无益。
她抬头,习惯性道:“一共多少钱?我给你。”“好一点了?”
游赐答非所问,径直掠过她那个问题。
他站起来,轻拍了下裤脚。
“好点了。“容艺以为他没听见,又问,“多少钱?”“十块。”
睁着眼睛说瞎话。
容艺:……
“这里面大大小小,不下十包,你跟我说十块?”她怎么不知道卫生巾什么时候打骨折价了?算了。她也没问他,估摸着打算转一百过去。结果手机传来扣款失败的提示。
她点进自己的余额。
好嘛。66.88。还怪吉利的。
少的挺吉利的。
她没多想,直接把66.88全部转过去。然后抬眼看他:“其他的我先欠着。”
不能怪她,谁叫他买这么多啊。
游赐根本没在乎,点头说“好”。
容艺继续说:“今天的事,谢谢你,改天我请你喝饮料。”
游赐又点了下头,应:“好”。
“你快回去睡觉吧。”
他一直在这怪尴尬的。
“嗯。”
游赐目光扫了一眼床单,上面有几点很小的红。容艺没发现,他也没急着说。
他退出房间。
容艺抱着那个袋子进了卫生间,褪下裤子才发现上面沾了些血迹。
要死。
转念又想到刚刚没看床单,不知道有没有弄到床单上。她有点心烦。
洗完裤子挂好以后,她关上洗浴间的门。
走到床前才发现床单被人换过了。
折叠整齐的被子旁边还放着一套干净的睡衣。能看出来尺码有些大,应该是游赐的。
她看着床单发了很久的呆。
然后抓起手机找到他的聊天框。
“你换的吗?”
与此同时的盥洗间里,游赐把换下来的脏床单扔进洗衣机里,合上机盖。
他看到屏幕上的亮光。
打开。
best:【你换的吗?】
他打字回。
bestow:【嗯。
容艺看着他发过来的那个"嗯”字莫名被梗了一下。好尴尬。
没有什么比今天发生的事情更尴尬的了。
他什么都看到了。
容艺简直想原地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她脸瞬间燥红,看着那个"嗯"字想不出任何答复的话来。
活了十七年,这还是她第一次和异性产生这样私密又暧昧的联系。
对面却很快又弹过来一句话。
bestow’【没买到布洛芬。)
容艺这时候腹痛已经好了很多,痛感没有刚才那么强烈了。她坐回床上,背靠柔软的床垫,打字回。艺:【没事。】
正要按灭手机,对面头像又震动了下。
bestow’【床头的糖水记得喝。
容艺闻言,瞥了一眼床头。
果然有一杯红糖水,还在往外冒着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