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在考虑:如果今晚遂了她的意又会怎样?不过在听见羞涩且纯情的“男朋友”时,他又打住了这个念头
不会怎样,但也没必要
挂断电话,温缱感觉疲急异常,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大半,在沙发扶手上坐了好一会儿才恢复点精神鼻腔堵塞,她抽了张纸巾擦,没擦出多少鼻涕,但就是堵得慌
纸巾团一团,丢进垃圾桶
她拧巴皱成一团的情绪,却没有垃圾桶可以丢
温缱又坐了几分钟,感觉再不出去就很奇怪了,才起身去卫生间换好浴袍,拍拍脸颊往外走。
穿过一扇拱形玻璃门便进入了侧院
侧院是长条形,西侧靠墙立着一座葡萄架,看得出有些年头了,藤条粗壮,枝叶修剪得很漂亮。此时正值葡萄成熟时节,紫红色的葡萄一串串从叶间垂下,称得上是硕果累累葡萄架下是一方石桌,谭西平正弯腰站在桌前,月光将他影子拉得很清瘦
温缱看着这道清瘦身影,忽觉精神又恢复了些
听到脚步声,谭西平回头看了她一眼,没做停留又转回头。
温缱走到他身侧,看见石桌上的东西
几把园艺铁铲,一个红泥花盆,一些营养土和肥料,以及一盆细细高高叶片碧绿的花。
谭西平正在拆一袋陶粒,
“要种花吗?
她主动搭话
谭西平没看她,只说了声“换盆”,继续手上的动作
不是很想交流的样子,
温缱无端想起之前他说她手机响时有些冷的语气,思忖着说:“刚才是奏先生打的电话。
说完顿了顿,又补充,“就是你的朋友,今天过生日的那个奏先生。
袋子被拽开时力气大了些,里面的陶粒蹦出来几颗,在石桌上跳了跳,滚落到地上。
谭西平抿着唇,神色微冷,瞥了几眼脚边的陶粒,懒得弯腰捡
“你知道他是我朋友?”他不咸不淡地问。
温缱听出他语气里的嘲讽,有些不解,但还是点点头:“知道,之前你们坐一辆车,他骚扰我,你骂了他。说的是西山那次
谭西平眉心一跳,不由侧眸
骚扰,
这个用词,很重了。
但很贴切。
温缱在他的视线中蹲下,将地上的陶粒捡了起来,放在石桌上
谭西平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几颗陶粒,半响转到她的脸上,语气平缓:“我骂他了?没有吧?
温缱见他唇角有了弧度,也跟着翘了翘唇:“你骂他是不是闲出屁了。
耳朵听出茧子的京骂,从她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别扭,像是教坏好学生
谭西平忍不住笑了:“我那么没素质呢?
温缱据着唇笑看他
月光下,眼神看起来很是柔软
谭西平对她对视几秒,捏起一颗陶粒,捏在指尖转了转,问:“今天也是他骚扰你吗?
温缱迟疑了一下,点头。
谭西平侧眸看着她,虽没说话,但眼神里的疑间很明显
他骚扰你,你怎么还和他一起过来?
温缱收敛笑意,忽而一低头,轻声说:“你们是朋友,我想他过生目你也许会来。
她并没有提他先前不愿意见她的事,但谭西平却在那一低头间看到了。
心尘像是被晚风吹拂的树梢,微微显动
半响。他把石卓上的陶粒放进花盆里。似随意叶槽:“他过个生月折腾够呛。我人在法国都被他蕴回来了,人在法国,四个字令温缱慢慢抬起头,乌溜溜的眼珠定在他脸上。
谭西平却不再看她了,开始专心往花盆底部放陶粒
晚风静谧无声,葱茏草木的气息在两人身间弥漫
温缱看着年轻男人舒展的英俊眉眼,忍不住翘起唇角
他能听懂她委婉的控诉。并用同样委婉的方式向她解释
这种无需多言便能心照不宣的感觉实在太好了
多目的猜测与失落一扫而空,温缱看着遭西平手上慢条斯理的动作,忽然起了玩心,指着陶粒跃跃欲试问道:“我可以帮忙吗?遭西平侧身让了个位置给她
温缱学着他,从袋子里抓出一把陶粒,往花盆里放
圆滚滚的陶粒,抓在手心里,凉凉的,松手放下去,哗啦哗啦的声音挺能解压
她连着抓了三四把,谭西平抬手握住她的手腕
实如其来的温热缺感让温缱一怔。陶粒从指缝间掉落。在石卓上滚来滚去
谭西平像是没看见她的吴样,只语气平常道:“不用这么多。
说完便放开了手。
动作自然到不容许温缱多想
温缱将剩余的陶粒放回袋子里,悄悄将手背在身后
而手腕处被圈握的温热感,半晌难消
一种后知后觉的悸动袭击了她。
眼前这双握着园艺铲的手,干净修长,掌心干燥宽厚,有温度也有力量,好适合牵手。
温缱在心底叹口气
她可能真该谈男朋友了,这么简单的一个触碰竟然也能让她想入非非
见她半晌没动弹,谭西平笑了声:“发什么呆?不是要帮忙吗?
温缱脸上微热:“我不太会。
谭西平侧身:“过来。
温缒依言走到他身边,
”土填到到这里就行了。
”上一点点底肥,不能多。
“扶住这里,把整个土球脱出来
"放进来,扶正.....
温缱听着他的指导,一步步将原土球从花盆里脱出来,栽进红泥花盆里,填土,浇水,铺上蛭石,动作虽不熟练,但也算顺利完成。换好盆后,温缱竟有种成功的喜悦,像攻破了数学试卷上一直做不出的难题,十分解压,想与人分享,又怕别人觉得大题小作,因为人家可能并不觉得那是难题,她看了谭西平好几眼,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只围着新花盆左看右看。
“没养过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