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迟迟不提,他还以为忘了呢,自己媳妇,被笑话两句就被笑话,毕竟媳妇难得高兴。
他小声和人求饶,“秋义呀,我的好秋义,以后这事我们私下里说,你就是笑破肚皮都没事,要是被别人听了去,那就不好了。”
钱秋义点头,脸上的笑意却没散去,她知道厚福说得对,虽然之前他们只是开个玩笑,没有恶意,但被村内人听见,终归是不太好,尤其是黎大人就走在前面,或许大人不会在意,可他们想要好好在村子生活,总是会想得更多。
于是他们两人不再开口,安静跟着大人穿过农田,这片田地大得惊人,种的还都是红薯,他们走在里头,就像是陷入什么迷宫,让人怀疑世界上是不是只剩下这片绿海,他们根本走不到头。
这个念头甚至让钱秋义生出恐惧来,她握住徐厚福的手,自己人也往那边靠过去。
徐厚福搂住她的腰,“这些就是我们刚才吃的红薯,这么多田,就是这么多食物,只怕再来一万人也吃不完。”钱秋义听到他的话,想到刚才红薯软甜的滋味,下意识舔了舔唇,心心中充斥着食物的安心感,那点恐惧顿时被冲散,她想到自己刚才的反应,不好意思勾过发丝,自己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还怕这个。
厚福说得对,这么大片田地,就是海一般的食物,他们以后再也不用担心饿肚子。
钱秋义眉眼舒展,她真是饿怕了,肚子里像是有一把火在燃烧,时时刻刻炙烤着五脏六腑,她这辈子都不想再感受那种灼烧之苦,哪怕是喊她去当皇帝,钱秋义都不肯离开村子半步。
至于来星光村之前想的那些话,钱秋义表示什么都不知道,她不是一直很相信村子,还帮黄晓蝶说话来着吗。这时她注意到,往来的人里头,有的穿着布衣,有的穿着麻衣,还有的穿得破破烂烂,比他们身上这件还不如。钱秋义盯着那些穿布衣的,心中决定等时间结束,她一定要去问问,以前肚子都填不饱,哪里还有力气管别的,现在有饭有水,被压抑的其他心思,就如雨后春笋冒了出来,她本能开始追求更好的生活。
黎默言不知道身后的两人,心思已经飞到布衣上,她所在的位置在村子北部,靠近后山的地方,所以想起临时流民安置地,需要穿过整个村子,光是走过农田就需要不少时间。
走上大约二十分钟后,她就感到不方便,要是平时没什么事还好,像今天这样,其他人有要紧的事通知自己,或者她着急去某个地方,花在路上的时间就太耽搁。黎默言忍不住想,村子发展起来太大也不好,以前小小一个的时候,哪怕绕着村子走一圈,最多也就两分钟,那时多方便啊。
等终于走到澡堂,她就瞧见外面排起长队,这种时候就不是一个个隔间去洗,直接一批人进去,把能站的地方都给站了,冲洗干净之后出来,接着把地上的脏水冲掉,再让下一批人进去。
她到时,正好听见一上了年纪的老伯,在和陶铁生商量,“真每个人都要冲洗?”
老伯愁容满面,“我们也就算了,湿衣服抗一抗,可是,你也看到了,我孙女这么小,裹着湿衣恐……”陶铁生知道这话在理,这么小的孩子确实扛不住。可大人严令要求过,每个进入村子的人,都必须冲得干干净净,以免将不好的东西带进来,虽然大人没有明说,经过这些天,大家也都知道县城爆发疫病的事,他们心惊的同时,又感到深深的庆幸。
谁都知道疫病的恐怖,没有人希望它发生在自己头上。所以陶铁生不敢放没冲洗的婴儿进村,要是只有他自己,陶铁生就不纠结,可村内还有数千同胞,他可不能拿其他人的安危冒险。
陶铁生想到这里硬下心肠,“抱歉,不冲洗就不能进村。”
徐大福还没有开口,旁边人堆里,就有一人替他义愤填膺大吼,“凭什么不让,一条活生生的人命,还比不过你们的规矩?”
这句话刚落下,对面又有人喊,“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你的心太狠了。”
“是啊是啊,孩子太小,就通融通融吧。”“天底下哪有这样的规矩,要进某个地方,还得先脱光了,是哪条王法?你指出来给我看看!”本来提到婴儿的事,还有人跟着附和两句,可说到后面,这话的味道就变了,发觉这点的人猛然收声,退开两步免得掺和进这事里。
躲在人堆的家伙暗暗着急,可这样一个有水有食物的村子,只要抢到手,又是天高皇帝远,到时候他们就是这里的土皇帝,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那日子可不是比旱灾前还爽,要是再用食物招兵买马,抢到更多的地盘……那些人想到这,顿时呼吸急促,都说撑死胆大的,要是错过这次机会,真是到了阎王跟前,都要给自己两耳光。光嚷嚷已经无法挑动事态,于是这群人一不做二不休,朝陶铁生扑了过去,“兄弟们,这些乌龟王八蛋为富不仁,想要弄死我们,干脆抢了他们的村子,咱们自己喝酒吃肉,跟我上一一”
也许是那句喝酒吃肉起了效果,还真有人跟着冲锋,原本平静的人堆立刻骚乱起来,骂声喊声尖叫声,将这片天地搅得天翻地覆。
徐厚福没想到刚走到地方,就撞见造反的事,那群闹事的人面上或是贪婪,或是狂喜,种种百态组成一模一样的凶光,他吓得魂飞天外,而那被数个暴徒攻击的老弟却一脸淡然,似乎完全没看到眼前的灭顶之灾。饶是事态如此危急,徐厚福都忍不住疑惑那人怎么一点都不害怕?
下一秒他就知道了答案。
在澡堂附近不起眼的地方,猛地冒出两只猎犬,它们实在太过神勇,即使四爪着地,都比人还高,身上的皮毛厚重,如一阵风刮过,转瞬出现在暴徒面前,后者即将拽上陶铁生领子的手,随着扑倒的身体迅速远去,只能瞧着陶铁生越来越远,以及那双眼中叫他不舒服的同情。随后暴徒被狠狠摁在地上,后背传来的剧痛,叫他的意识都开始模糊,等脑子恢复清醒,世界都安静了。跟着浑水摸鱼的人僵在原地,有人甚至还保持着迈步的姿势,别扭又可笑,却一动也不敢动,而被摁住的暴徒顾不上别人,因为离他喉咙不到一厘米处,一张布满尖牙的嘴就悬在那。
那处皮肤能够真切感受到,利齿主人的鼻息打在脖颈上。
就在这时,脚踩着他的猎犬打了个响鼻,随着它的动作,那森白尖牙靠近两分,随即尖锐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