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拳头,有点疑惑。
“猜猜小石头在我哪只手里。”卡卡瓦夏说,“猜错了我就往大姐姐头上插一根草!猜对了大姐姐就往我头上插两根。”
安塔皱着眉说:“法蒂娜不让你随便使用你的‘幸运’。”
“这也不行吗?好吧。”卡卡瓦夏乖乖地说,准备垂下手。
安塔看向卡卡瓦夏略微有点失望的表情,叹了口气,觉得连这种小游戏也不让孩子玩真的过分了点,随口说:“左手。”
卡卡瓦夏眼前一亮,然后张开双手,笑着说:“猜错啦,石子在右手哦。”
卡卡瓦夏从边上拔下一根草,踮起脚插到安塔耳边,“大姐姐猜错啦,受罚!”
好吧,愿赌服输。
“再来一局。”
“左边。”
“右边!”
“……右边。”
“是左边哦!”
……
不得不说,卡卡瓦夏的“幸运”真的是bug级别的存在,安塔被插得满头是草,面无表情地看着头顶干干净净的卡卡瓦夏。
安塔严重怀疑卡卡瓦夏是在刚刚甩石子的时候失了面子,所以现在找回场子。
卡卡瓦夏瞧着安塔满头的草直乐,笑得在草坪里打滚。
“卡卡瓦夏,安塔,来吃饭——这是怎么回事?”穿着围裙的法蒂娜看了看头上插满草的安塔,又看着在草坪里快乐打滚的卡卡瓦夏,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变得气急败坏,“好哇你,母神的赐福是这么用的是吧?你的‘幸运’是这样玩的是吧?看我不抽死你——”
说着法蒂娜就开始四处找藤条,卡卡瓦夏见状不对,呲溜一下蹭到安塔身后,小心地瞅着法蒂娜,只露出两只绚烂的眼睛眨巴眨巴观察。
安塔想了想,对怒气冲冲的法蒂娜说:“他或许,需要先吃饭。”
“啊……啊,是这样。”法蒂娜到底对安塔很尊敬,有点尴尬地看着她的满头草,“那您这头发……我现在帮你把草摘下来?”
“不用。”安塔回头看了眼一脸乖巧的卡卡瓦夏,冷淡地说,“等卡卡瓦夏吃饱了,让他自己来弄。”
……
卡卡瓦夏蹲在安塔身后,把小草一根一根摘下来,放在一旁的石盘子里,小小声地说:“大姐姐,这是我们埃维金人的小游戏啦,只有在沣水季节才能玩。据说我出生前很少下雨,我出生后就准时了,每年这时候都会下两回,大家都说这是母神的赐福……”
“大姐姐?”卡卡瓦夏注意到安塔有点心不在焉,探过头去,惊讶地看向安塔手中的草编蚂蚱,“哇,好可爱!”
“嗯。”安塔取过盘子里的草,又搭上一根,冷静地说,“这是我哥教我的。”
“大姐姐有哥哥啊。”卡卡瓦夏笑眯眯地说,“他会教大姐姐编这个,肯定是因为他是个很温柔的人,很爱大姐姐!”
“都不是。”安塔淡淡地说,“哥哥是一个学术狂人,他会编这个是因为他那个时候在研究拓扑学,顺带教我的。”
“啊,拓、拓扑学?”卡卡瓦夏有点茫然地重复。
“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安塔轻描淡写地说,“偶尔实验计算会用到。”
“实验计算?”对卡卡瓦夏来说又是一个新名词。
越扯越远了。安塔叹了口气,看卡卡瓦夏已经开始拿着草试着开始编,随口纠正了他的几个错误。
于是两人坐在屋里,扒着安塔头上的草,编起了草蚂蚱。
编着差不多了,卡卡瓦夏忽然问安塔:“大姐姐,你的哥哥小时候会给你讲故事吗?”
安塔想了想,说:“会。”
“那大姐姐也给我讲故事好不好?”卡卡瓦夏央求道。
“不好。”安塔一口拒绝,“你不爱听。”
“讲一讲啊,我想听大姐姐讲睡前故事。”卡卡瓦夏小小声说。
安塔无奈,回忆了下真理医生之前哄她睡觉时念的内容,开始背诵拉格朗日公式:“已知函数y=f(x)在给定互异点……”
等安塔一个公式背完,卡卡瓦夏已经趴在她腿上睡着了,草编的蚂蚱散落了一地。
……
本来安塔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第二天晚上,卡卡瓦夏吃过晚饭,神秘兮兮地抱着一个铁锅,把安塔拉到外边的草坪上。
铁锅盖子一打开,里面装的是满满一锅的草蚂蚱。
安塔:……
很难用语言描述安塔这时候的心情。
“……如果被姐姐发现了,肯定要用这些草来做干草垛,所以我就藏起来了。”卡卡瓦夏骄傲地挺起小胸脯,眼睛亮晶晶的,“就等晚上和大姐姐一起玩。”
安塔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和卡卡瓦夏蹲在夜晚的草坪上,眼睁睁看着这孩子在蚂蚱堆里挑挑拣拣,忽地想起什么,卡卡瓦夏问:“大姐姐编的是小动物吗?”
“嗯。”安塔忽然想起茨冈尼亚没有蚂蚱,解释说,“是蚂蚱。我母星的一种昆虫。”
“啊,它叫蚂蚱!”卡卡瓦夏开心地躺在草坪上,手里抓着好几只蚂蚱,对着头顶清澈的星空,开始数数,“一只蚂蚱,两只蚂蚱,三只蚂蚱……”
安塔听着卡卡瓦夏数蚂蚱,也跟着躺在他身边。
盛夏的草有点扎人,头顶的星空清澈,是被雨水清洗过的,干净得很。
安塔眯着眼,破天荒有点困,忽然听到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卡卡瓦夏还在数着蚂蚱毫无感觉,安塔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站起身,往声音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