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官吏一样不许难民进城,虽然对于十多万人口的邯郸来说,区区两三千难民不在话下。
但是所有官员都知道,他们上报的太平盛世只是他们合力架构的一个梦幻世界,干旱和瘟疫并没有在大汉消失,而是在转移,随着难民群转移。
但是难民太多了,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把这个群体引爆,世家大族都清楚他们是怎样走到那个位置的。
如果不是陈胜吴广拉着那些泥腿子打了反秦的第一仗,天下乱了起来,他们这些世家的先祖还是在大秦过得畏畏缩缩的,哪能这么快走到如今的高度。
所以,现在还不能让大规模的庶民集结相互联系起来,也不能把他们逼到一眼可见的死路上。
粥还得放,把他们的命吊着,剩下的是上面决策者的博弈。
吃完粥的黄清和张三躺在地上休息,太阳烤着肚皮,两人时不时就得翻身让它晒屁股,至于中暑?
黄清知道,就这三十来度的天,古人根本没有中暑体质,会中暑的都死了。
小麦的皮肤可不是练出来的,是晒的。
黄清想着今后该怎么办,对照一路见闻以及现在这个叫邯郸的地方,他也知道了自己的位置。
至于时间,在黄村的时候还是有农官去村里指导农时的,只是那地是没种得成。
农官说过陛下定今年为光和四年,结合一路打听的情况,现在应该快光和四年七月了。
还有老村长以前说的辛酉年,光和啊,还是大汉,“辛酉,壬戌,癸亥,甲子。”黄清掰着手指边数边小声自语,
“那句口号怎么喊的来着?”
张三在旁边听到黄清碎碎念,接了句“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黄清吓了一跳,赶忙捂住他嘴,不过接着又反应过来,还没到,而且难民堆里谁知道啊。
问道:“你到底在我做梦的时候,在我嘴里冲浪了些什么?”
“没什么啊,什么法外狂徒张三,苍井,新垣,杉原,小泽啥的,抖挨梦、捆绑这些我都不知道,还有那什么机加工,997福报你是一直挂在嘴边……”张三唠叨起来。
黄清连忙喊停,“还说你不知道?冲浪的意思你都懂了!”
“行了,既然你懂了,你说说接下来这个甲子年我们怎么办?”
张三手一摊,“我们现在是难民,我哪会搞什么?你嘴巴里说那些我也就对法外狂徒感兴趣,我也想成为法外狂徒。”
黄清无奈了,“现在哪有法?那个国法到处是漏洞,处处是人情。你干脆叫狂徒吧。”
张三一拍自己的小脑袋,“就这么定了,我张三字狂徒,外号法外狂徒。没有法是个问题,要不,狗子你把你梦中的法弄出来?”
黄清无语了“弄出来谁颁布,谁会守这个法,况且那个黄清26年也没有接触到几条法律,看都没看过,别说背了。”
张三不愧为法外狂徒,灵机一动,“我们是去巨鹿,要不按你梦中那个国家的样子,我们帮着张角搞搞。我不就有法了吗!”
黄清还真考虑过,是去投诸侯还是造反,不过自己才九岁,好像都搞不成,而且还只有张三一个伙伴。
想到这里又想起刚才吃过粥以后,黄大召集大家说先在这里休息几天,其他人兴奋的样子。
怕是往巨鹿郡走的动力全都没了,毕竟从魏郡来这一路个个城池都和魏郡一样,官方态度就一个,拖!
大家都怕接下来在巨鹿也是一样,白白被折磨了一个月,去巨鹿还得被折磨两三个月,大可不必去受这个罪。
看到黄清又走神了,张三弹了他一下,黄清才清醒过来,想到张三说的,也不是不可以试试,反正自己死都死了一次了,还怕个啥。
而且黄清确实不太认可那些诸侯,那所谓刘家正统,英雄基业都是对内剥削族人凸显出来的。
三分天下的那什么爱民如子,枭雄气魄,艰苦奋斗通通都是假的。
哪个不是死命压榨治下百姓,为了搏一家一姓的荣华富贵,为了一己名声、私情,拼百姓的命。
用后来现代人的话来说就是“小了,格局小了!”
从张角的失败来看,去巨鹿帮他也不一定能成事,内部问题太大了,现实不是玩游戏,阵营没变的时候能100统帅。
不过可以去巨鹿看看,奋斗一下,学习一下也是好的。
看了一眼张三,又看着眼前拒民千里之的邯郸城,黄清说道:
“从今以后,我叫黄平,和平的平,我要搞黄色……”
张三来劲了:“核平?这个可以。不过搞黄色得判,三年起步……”
黄平:“什么黄色?我是说黄巾的黄色革命,我要这黄土席卷天上地下!”
张三平静下来,“确定了?去甲子年碰一碰?”
黄平点了点头“嗯,我死过一次了,可以去用命编一场梦,你不可以!”
张三有点怒气上涌,“就你死过一次了,我为什么叫张三你忘了?我张三身上可是四条命,四条懂不懂?你让老子以后一个人活五条命?老子活不起,活不起!”
终究还是孩子,即使因为听黄平的梦话成长了,但心智发育还在那儿,张三说着又蹲下来呜呜地哭了起来。
黄大他们听到声音都诧异地望过来,疑惑这俩孩子怎么躲到边上聊着聊着,就哭了一个大的。
黄平无奈地看着张三,心想,法外狂徒就这?
不过想到以后的乱世,躲是躲不过的,华夏大地人口十去七八的大势已然迫近,还不如让他和自己一起,没准儿还真能有个法外狂徒呢。
叹了口气,黄平也蹲了下来,说道:“三哥,你真的要一起吗?我不知道你前段时间从我的梦话里学了些什么,但是让你在乱世活下去应该没问题的。为什么要和我去送死?”
张三呜咽着说:“可是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我要和你一起去搞那什么革命!”
黄平郑重道:“好吧。”黄平站起来伸手拉张三,“张三同志,我是黄平!”
张三一下就不哭了,抓住黄平的手站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