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个我不会说的。对了，那你，来不来做我的副经理？”
我刚要说话，手机忽然响了，是戚老板。
“庆余！你要是今天没事，等会一定要来我这里，今天有件大事。下午‘黑门子’要在西山公园开盘口，肯定有好货，你帮我挑一件‘镇店之宝’让我也威风威风。”
“黑门子”是我们玉石行当里的黑话，意思就是为来路不干净的赌料专门开设的卖场。只在玉石口内运作，像马强这样的半吊子是没资格来的。
早先的“黑门子”都是行内有身份的人操办的，黑白两道都吃得开。因为“真假由命，概不退赔”的规矩，没点儿能力的人士维持不来的。
老例这事儿必须在晚间进行，为的就是保护交易双方的隐私。所以称为“黑门子”。
“黑门子”看货都是用随身带的手灯照射，那个时候哪有过于明亮的照明设备？所以对交易中买方的眼力要求极高。因此“黑门子”也是假货充斥，古来相传，在“黑门子”吃亏上当，倾家荡产的大有人在。
不过现在社会太平，“黑门子”虽然没有取消，但是改为不定期开盘口，交易时间也改在白天，只是真假由命，概不退赔的规矩还是没有变。
我从小就听过“黑门子”，却是一次都没有参与过，就连我爸也不过只参加过两次。这次在我有生之年能有这个机会，当然是绝不会放过。
“行了我马上就过来。”我对常爱秋说：“以后再说吧，我现在有事要先走一步。你放心，我说到做到，你的事我帮定了。”
“那你小心啊。有事情随时联系。”
我连连点头，结果她递过来的一张名片揣起来。骑着我的小电驴赶回玉石市场。
戚老板早就叫好了外卖，我俩匆匆吃了一口，立刻赶往西山公园。
“老戚，林凯会不会来？”
“林凯在行内的影响力，仅次于你爸了，当然可能会来，但是据说上次亏了一大笔钱。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应该没心思趟这趟浑水吧。”
老戚打着方向盘，看了我一眼。“不过也说不定，这次据说有上好的赌料，他来淘
个宝贝东山再起也难说。管他呢，我的‘镇店之宝’你一定要搞定。”
玉石行当的所谓“镇店之宝”，指的是专营玉石，首饰的店铺，会有一个拿得出手的上品好货，轻易不会出手，一旦出手，价格都会卖的非常昂贵。
“看看情况再说吧，行家遍天下，咱别被人骗了就好。”
赶到西山公园，人已经来了不少。盘口开在公园最里边的东北角，一座假山的半山亭处，风景还算不错，公园为方便游人浏览，把半山亭扩了不少，四周都有围栏。聚个百十人完全不在话下。
我和老戚爬上半山亭，和认识的人点头招呼着，看了一圈，没看到林凯，平常和他走的很近的朋友和下属也都没来。
倒是看到个不应该来的，就是上次在博物馆被我狠踩了面子的郭良铭。估计是被谁当凯子骗来的。这小子看见我，脸色铁青，把头转了过去。
该来的人都来的差不多了，山下有人开始封闭进口，对游人只说单位有活动，不对外公开。看来公园里有我们行当的人做领
导。
人们聚拢到亭子阁中，十字型的亭子阁，面积足有上千平，百十个人聚在一起根本算不上拥挤。
东边有一小群人，我一个都不认识，但是看起来气势很足，我猜想就是这次“黑门子”的组织者。不过这群人为首的一个相貌威严的老者却一直没有动。
主持的是本市一位文化界的中层领导，在文化局有职位，在玉石市场也是挂名的领导。说了几句开场白，盘口就算正式开了。
有货的都把货放在散落亭子阁各处的十几个小桌案上，倒也不少。人们穿梭来去，四处查看。
我和老戚转了一圈，基本确定最有价值的几块石料，就是在亭子阁正中的那几张桌案上。最后大家也基本都聚集在此。
“那块帕敢敞口的青皮籽料我看是真货。”老戚在我耳边嘀咕。
我不吭声，继续观察。
“还有那块，老坑种，水头非常好。我猜肯定是个玻璃透。除了这两块，还有四五块也都相当好了，不过做我的‘镇店之宝’还差点儿劲。”
“你看好你就上手。跟
我墨迹啥？”我有点不耐烦。老戚见了我的脸色，又没谱起来。
已经有人开价了。接着两块料子过手了，买主当场用自带的小机器解开，一块是真正好料，另一块却是假货。不是赌垮了，而是被人做过手脚的假货。
虽然只有三十万，买主的汗也留下来了，不过这里有规矩，“真假由命，概不退赔”。只好打牙往肚子里咽。
“我勒个去！我以为那块是好货。幸亏没下手。”老戚吃了一惊。
“漂白充填的料子，表面抛光还行，但局部还是能看出细小裂纹，裂纹不是问题，问题是裂纹太集中了。”
我的目光余光看到亭子东边那一群人一直有人在注意我。
“太集中是怎么回事？”老戚问我，这时候是学习的最好时候，钻碎的料渣就在眼前。
“料子经过漂白充填处理后，需要再抛光，使料子表面光滑，局部的细小裂纹，是被破坏的翡翠颗粒间的极细小缝隙不能被完全充填。才出现这种情况。”
“那那两块料子呢？是真的还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