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匆匆赶到“风姿集团” ,胡悦瑾早就到了,皱着眉头上下打量我,“你这行头也太简单了,和我们集团风格不搭调。”
我脸一红,身上就是两三百块一套的休闲装,走在街上不显眼,到了以女性保健,美容为主打的公司办公室,确实有点不搭调。
“这样吧,叫上玲玲,我们去商业街,看看给你买套合适的服装。”
我只好跟着她们上街,在男装店买了套两千多元的潮牌范思哲男装,结账是吴玲玲刷的卡,看来是胡悦瑾给我报了账。
“拐过去就是‘文玩街’,我们去逛一逛。”胡悦瑾无视骤然帅起来的我,慢声细语的说,吴玲玲自己无话,我却暗想,这是又一个考验嘛?毕竟上次的鉴石赌石胡悦瑾并没看到,这次看来要亲自测试测试我的斤两。
胡悦瑾是本地大财主,平时又爱交际,颇认识一些文玩古董商,我们三个一踏进‘文玩街 ’,不是有商户,老板们招呼我们进去看货。
胡悦瑾这种不差钱的大客户,没人不喜欢。
胡悦瑾也是不厌其烦,颔首前面一个叫做“容宝斋”的店铺说,“就这家吧,进去
看看。”
“哎呦!胡董!稀客稀客。” 满面油光的老板赶紧迎了过来,老板姓李,矮而且胖,还是个半秃顶。嘴上可是不漏空,“你可有半年多没登门了,赶紧里请,我这儿有上好的普洱”
“不喝茶,你有什么好东西,珍藏的宝贝儿什么的,拿出来让我们见识见识。”
李老板的文玩店货品很杂,但是他有一样东西作为“镇店之宝”,就是晚明一位书画大家吴寿章的七尺长幅:《对酌图》。
吴寿章的作品传世有限,这种七尺长幅更是存世极少,李老板一向把它视若珍宝,轻易不肯出手,如今见胡悦瑾正是消费得起这种真品的大主顾,立刻进内堂把这幅画请了出来。
胡悦瑾看了我一眼,“文玩古画我都不懂,陈庆余你帮我看看货,是不是真东西。”
“这必然是好东西啊,三位请。”李老板毕恭毕敬拿了三把放大镜,递给我们。“吴寿章一代书画大家,传世字画不出三十幅,这种七尺长幅,更是只此一家,绝无第二幅,这幅画的价值嘛,不是我自负,整条街上,也不做第二家想。”
这时有跟在我们身
后进来看热闹的,就笑道:“这李老板,又在吹他这幅画了。”
“吴寿章一代名师,这幅大画当得起全街第一了。”
“我求这画很久了,李老板你卖给我吧。”
“吴寿章的七尺长幅,有钱都买不到,国宝啊!”
李老板挺胸腆肚,,满脸的得意。
吴玲玲被唬得小脸通红,扯着胡悦瑾的衣袖求证。胡悦瑾向我颔首,示意我给她解释。
“胡董高抬了,我翡翠石料还对付看看,这书画我也是一知半解啊。”我拿着放大镜装模作样了一回。
实际却凝神静气开启了我的宝瞳天眼,双眉间一阵胀痛,视线里淡淡烟雾缭绕不去,良久才慢慢散开,视线却愈发的模糊了,果然是假的。
“李老板,你这幅画卖多少钱?”
“我这‘镇店之宝’嘛,不多,八百万就卖了。”李老板腆着肚子,慢慢竖起食指和大拇指。
“嘿嘿!你这‘容宝斋’名不符实,一幅赝品也敢卖八百万,还当做‘镇店之宝。’真是贻笑大方了。”
我既然确定这画不是真品的,就开始找破绽,毕竟不能跟人家说是我宝瞳看出了是假货。好在我也算知道些吴寿
章的传闻轶事。
不一会果然被我找出来毛病,这才敢说这画是赝品。
原来这幅七尺长幅,画的是两个人在屋中倚窗对饮,窗户大开,窗外是农家的谷场,以及桑麻等农作物。题头还题了唐代孟浩然的两句诗: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我正是在这两句诗中,发现了破绽。
李老板一听我说这画是假的,立刻变了脸色。上下打量我几眼,冷冷道:“你是哪位?年纪轻轻就敢说这话?你懂的文玩书画?”
旁边看客都是附近店里的,自然向着自己行当的人。
“小伙子你无凭无据,说这话做什么?”
“没错!我们古玩行最重诚信,你这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说起来容易,可就毁了人家李老板半世清誉啊。”
“我这幅画上手超过五年,前后找三位省内大鉴定师鉴定过,更有一位国内都颇有名气的大鉴定师给我出具过鉴定证书。这就是吴寿章的传世遗作。”
李老板瞪起了眼睛看着我:“我这‘容宝斋’,迄今开业十八年,卖出去的宝贝没有一万件也有八千了,价格不一定最合理,但是品质向来都是保真的,你小子可不能凭空
一句话就污人清白。”
“没错,老李是文玩协会的理事,他的眼光要是还不如你个小伙子,早就赔光了。”
“小伙子说话要负责任的”
“这画我以前就看过,不可能是假的。”
吴玲玲听得直冒汗,小脸蛋更红了,不过是吓得。
就连胡悦瑾脸上也露出了狐疑之色,不知道她是真的不懂字画,还是认为我不靠谱。
李老板一对牛眼珠怒视着我,继续不依不饶道:“你若拿得出证据来,我敬你是个高手,你若是空口白话,就算你是胡董带过来的朋友,我也是饶你不得。”
我哈哈一笑,“我若拿得出证据,你就敬我是个高手?你这话摆明了就是幅假画嘛!”暗中察言观色,觉得这李老板其实是知道这画不真的。只不过文玩古董界,只有打眼,没有诈骗,买了假货上了恶当,也只能怪自己学识不深。
李老板老脸一红,“我的意思,你拿出证据来,有理有据,说的我口服心服,算你赢。你要是说不出个子午卯酉,来我这里捣乱,坏我的名声,那我绝饶不了你。”
“李老板这话深得我心,不如咱们来打个赌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