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了顾言洲的福,回到京市的飞机是头等舱。
回到京市后,又有专车将她送回鹿家。
将行李交给张伯,去花房找母亲。
母亲正侍弄着月季,面容安静又慈祥。
鹿知之大步跑过去,从身边搂住母亲的手臂。
“妈妈,我回来了!”
鹿母吓了一跳,将花艺剪放在一旁,装模作样地在鹿知之的手上拍了一下。
“小淘气,吓我一跳。”
“以后不许这样了,剪子扎到你怎么办!”
鹿知之微笑。
“不会的,我看着呢。”
母亲挽着她的手往房里走。
“这次的事情顺利么?”
“厨房顿了汤,我让李嫂给你盛一碗。”
鹿知之想到那些带着草药味道的汤,心里暖意融融。
原来,这就是有家的感觉。
家里有人等,灶上有热汤。
走进厨房,看到李嫂正在收拾食材。
鹿知之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妈妈,家里是要来客人么?好多食材啊。”
母亲笑着戴上围裙。
“小傻瓜,你忘了,明天是你的生日!”
“我知道你不喜欢铺张浪费,所以咱们就家里人在一起吃个饭。”
鹿知之有些不好意思。
“这也太多了。”
母亲拿着汤匙,正往碗里盛汤。
“不多,这个鲍鱼是提前半个月就开始泡发的,李嫂焖鲍鱼特别美味,你一定要尝一尝。”
鹿知之不由地想起以前的生日。
任家夫妇从来不会给她过生日。
其实也不是针对她,因为任家夫妇自己也不过生日。
她们从社会底层爬起来,没有什么过生日的习惯。
但是,他们带她去参加过别人家小孩的生日宴会。
她记忆中很清楚的一次,是任父的合作伙伴女儿的生日。
小女孩比她大两岁,看样子已经快上初中了。
那女孩子穿着粉色的公主裙,戴着一顶镶满钻石的皇冠。
她一眼便看出女孩今日会有血光之灾,便嘀咕了一句。
“要是不带皇冠,还不一定能见血。”
她说话声音虽然小,但站得近,还是被旁边的女孩听了去。
女孩本来在切蛋糕,生气地将手里的蛋糕刀一扔,抓起身边的盘子就冲她扔过来。
可她抬手太过用力,那盘子没抓住,从头顶滑落,正好跟钻石皇冠撞在了一起。
盘子碎裂,碎片从头顶落下,碎瓷片飞溅,划到了女孩的脸。
女孩捂着脸哭闹着骂鹿知之诅咒她。
任父当场打了她一巴掌,逼着她跟女孩子道歉。
那时的她还将任父当做父亲,十分尊重。
况且,也确实是她不小心说漏了嘴,让那女孩子听见了。
她顺从地道了歉,可回家任父还是将她打了一通,骂了一遍。
从那以后,她就拒绝了任家父母带她去应酬。
这也是她和任家父母彻底断了她经济来源的原因。
后来,她不回任家,而是跟着师父。
因为她和师傅身上都不能带钱,两个人过得不算拮据,但也没有大鱼大肉。
每次过生日,都是师傅带她去吃一碗面,有时候加两个小菜。
如果她过生日时,师傅不在,她就自己煮一碗泡面。
对她来说,这不是什么隆重的节日,也没必要庆祝。
可她仍然会偶尔想起那个女孩子粉色的公主裙,闪耀的钻石皇冠,还有那个十几层,比她还高的生日蛋糕。
“知之,想什么呢?”
母亲的话拉回了鹿知之的思绪。
鹿知之将眼神聚焦,看向母亲。
母亲正举着电话,似是在询问她的意见。
鹿知之抱歉道。
“对不起妈妈,我走神了,您刚才说什么?”
母亲温婉地笑着。
“是你爸爸,她在给你定生日蛋糕,想问问你喜欢什么口味。”
鹿知之吃过普通蛋糕,却没有吃过生日蛋糕。
她不知道生日蛋糕可以做成什么口味。
可是又怕母亲知道了多想,便随口答道。
“水果的就好。”
母亲拿着电话说了几句,又嘱咐着。
“别去上次那个店,那个店的水果不甜……”
“一定要纯动物奶油,乳脂奶油不健康……”
鹿知之心里暖烘烘的。
她也马上要拥有自己的生日蛋糕了。
喝完汤后,鹿知之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背包,带上要用的东西去后山巡视。
当初那块灵气枯竭,长不出任何药材的地已经被翻新,据说马上就要把培育好的小苗种下去。
鹿知之蹲下抓了一把土细细捻着。
秽气已经完全消失,虽然地气和灵气一时补不上来,但是作为一块普通的田地,供植物正常生长应该没问题。
连续查了几块地后,鹿知之放下心来。
灵气已经不再外泄,这山,正在慢慢恢复平日里该有的生机。
因着第二天就是鹿知之的生日,鹿玉芙,鹿鸣溪都早早的回到了家里。
大家都快睡下时,鹿饮溪也风尘仆仆地回到家里。
鹿饮溪的户口已经迁出了鹿家,又找人做了公证。
从法律上来讲,鹿饮溪已经不再是鹿家的成员。
将名下的股份,财产,房子,车子都归还给鹿家。
从此鹿家的万贯家财,一分一毫都跟他毫无关系。
母亲红着眼睛,握着鹿饮溪的手。
“最近在忙什么,看起来是有点瘦了?”
父亲穿着睡衣从楼梯上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