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知之昨晚洗了个澡睡得格外香,刚一出门,村子弥漫着薄薄的雾气,空气里湿润的味道让她觉得十分舒爽。
还没来得享受一番,便被眼前的人打破了美好的心情。
女人身着黑色的裤子,衬衫丝质的料子垂坠顺滑,穿得还算体面,跟村子里普通的妇人不同。
鹿知之走出来后,阿丽也急急忙忙从房屋后面的菜园子里跑过来。
要是有人大清早的上门叫骂,按照鹿知之的脾气肯定要把她打出去。
可阿丽看到来人后,瞬间低下头,往后退了几步。
她不像是怕这个女人,而是从骨子里带出来的自卑和羞愧。
仿佛欠了她的钱没还一样畏缩不敢向前。
胡莺莺也跟着从屋子里出来,她揉了揉散乱的头发,睡眼惺忪。
“你们晴雨村早晨打招呼的方式还挺特别啊,一大早就来人家门口叫骂。”
“嘴巴这么坏,也不怕造口业。”
胡莺莺撇着嘴摇了摇头。
“啧啧啧,造孽哦!”
阿丽急忙拉着了胡莺莺,示意她别说了。
女人叉着腰便开始骂街,行为与她身上穿着的衣服十分不相配。
“你不是说你要去死么,怎么还没死!”
“我儿子被你害成这样,你怎么还有脸活着!”
“你就是个克亲的寡妇命,早点去死,可别连累我儿子。”
晨光熹微,家家户户早已经吃完饭下田干活。
阿丽住的小房子在村子的边上,再往南走几步就是村民们耕种的稻田。
这女人站在这里骂,好多村民都停下来驻足观看。
鹿知之想起来,上次陈贵挨揍,大家多是义愤填膺地帮着骂陈贵。
后来陈贵的事情真相大白,村子里的人也在帮着陈贵和万荷花说话。
可这群围观的人,并没有对阿丽指责或者维护。
每个人脸上挂着默然的神情,像是看戏一样,看着这一切。
从女人的话语中,鹿知之大概能猜出她是谁。
脑海中,胡莺莺在意识里跟她说的话也证实了她这个想法。
“知之,这女人是马河山的母亲。”
“你昨天让我去探查白苗的痕迹,我走到了马河山家里,我认得她。”
鹿知之暗暗应下。
她往院子的木栅栏边走了几步,近距离地观察了一下那个女人。
然后走回去,把阿丽拉到身前。
“我昨天跟你说了很多寡妇命的面相,你大概不太能理解。”
“这里有现成的教学模板,我可以给你讲一下。”
阿丽满脸惊惶,摇着头直往后退。
鹿知之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臂,阻止了她后退的脚步。
她放高声音,争取让旁边看热闹的人都听得到。
“这位大婶一大清早就堵在人家门口骂人家寡妇命,却不看看自己的面相么?”
“你颧骨横张,言大声粗,也并非好命之人。”
“正所谓:杀婿三颧面,离夫额不平。预知三度嫁,女作丈夫声。若然有此相,终日不安宁。”
“你颧骨高而无肉,额骨凸起,额头不平,多是皱纹坑印,必然夫妻缘浅。”
“这种骨相本就不好,你还声粗声高,声音沙哑,刑克更厉害。”
“声似破铜锣,三刑六害多。”
“估计你嫁了不止一个丈夫了。”
鹿知之冷笑。
“你儿子生病,你说是阿丽克的,我看是你自己克的。”
鹿知之很少拿别人的面相来攻击人。
可有些人总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去压迫别人,她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鹿知之说话速度特别快,声音又高,那女人根本插不上嘴。
这会她听了,女子气急败坏地骂道。
“哪里来的污糟烂货敢对着老娘喷粪。”
“胡阿丽,你不仅想克死我儿子,还要气死我对吧!”
“我今天豁出一条命,也要弄死你,教你不能再害人!”
村里人淳朴,谁家有几只鸡什么东西都清楚得很。
这么远的山沟里,也并不会有贼来偷,所以各家的栅栏上几乎都没有锁,只是虚掩着。
女人几大步走上前推开栅栏,就要伸手打阿丽。
门外没人拦着,阿丽也没想跑,下意识的双手抱住了头。
想象中的疼痛感并没有落在身上。
胡阿丽睁眼看。
鹿知之护在她身前,手中捏着三根银针。
那银针尖泛着寒光,正对着马母的眼睛。
马母吓得再也不敢动,甚至不敢后退,生怕那针戳到她眼珠子上。
鹿知之淡然开口。
“你若是想骂街,我可以陪着你骂。”
“你要是想动手,我也不怕你。”
“但我更希望,你能好好解决问题,毕竟你儿子还躺在床上,马上要死了!”
鹿知之针尖没动,人却逼近给人无形中的压迫感。
“你懂我的意思么?”
马母颤颤巍巍地点点头。
鹿知之睨了她一眼,又问道。
“可以不骂街,心平气和地聊一聊么?”
马母颤抖着声音。
“你……你想聊什么?”
鹿知之收回针,马母吓得直接瘫坐在地。
鹿知之垂下眼眸看她。
“你儿子的病,我可以试试。”
阿丽走过去,伸手要去扶马母。
马母却不领情,直接甩开了她的手。
“不用你扶我!”
鹿知之假装打了个哈欠,眼睛眯着,观察着围上来看热闹的人。
她抬手捏诀,释放出几道灵力,探查着周围的气息。
每个人的气息都不同,特别是在遇到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