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老太太再次醒来,是在一间病房里。
她穿着一件厚重的衣服,无法动弹。
尝试着动了动手脚,发现自己呈‘大’字形,被绑在了病床上。
想呼喊,可是浑身没什么力气。
她只好缓慢地蠕动,制造出响动,让人知道她醒了。
可三个小时过去了,根本没人理她。
屋子里安静极了,静得甚至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这声音像是一把锤子,一下一下地敲击着她的神经。
可能是药力减退,她终于能喊出声。
“有人么!有没有人!”
片刻后,走进来一个人。
鹿老太太一眼就看出,是在警察局给她做测试的那个医生。
她惊恐地摇动着身体,试图逃离,可这一切都是无用的。
那医生端着一杯水走了过来,从病床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一根吸管。
“老太太,喝点水吧。”
鹿老太太将头偏过去。
“我不喝你的水,你是跟鹿知之串通好的!”
医生嘴角微弯,将水放在床头。
“老太太,不要折腾了,还能少受一点罪。”
“你现在已经在医院里了,我要是想对你动点什么手脚,都用不到喂你喝水。”
他扶了扶眼镜,点了点床头的一个小孔。
“这个,吸入式麻醉。”
“我若是想让你醒不过来,你可以一直睡着。”
鹿老太太后背一凉,全身都忍不住在颤抖。
“是不是鹿知之把我弄进来的,你跟她说,我认输了,以后再不对她母亲动手脚。”
“马上让鹿远山把我接回去!”
医生摇了摇头。
“这你可就错怪鹿小姐了,不是她把你弄进来的!”
鹿老太太睁大了眼睛。
“难道是你们想赚钱,所以就说我有病!”
医生又轻轻摇了摇头。
“我们这间医院是顾氏旗下的,并不缺资金。”
“再多的我也不能说了,你自己想吧。”
“我来是想告诉你,安心住下,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我们医院环境好,各种科室齐全,您什么地方不舒服,我们会带您做检查。”
“想吃什么要什么就跟我们说,我们尽量满足你。”
鹿老太太被医生说得有点懵。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这里就是我的家?”
医生敛眸。
“就是说,有人不想让你出去,你以后都出不去了。”
“如果你一直抗拒,那我就会一直绑着你。”
“好好配合我们的‘治疗’,否则,吃亏的是你自己。”
医生将吸管调整了一个方向,鹿老太太抬头就能喝到水。
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鹿老太太撕心裂肺地喊着。
“你回来,把话说清楚!”
“求求你了,放我出去吧!”
“我再也不敢惹鹿知之了,再也不惹她了!”
可不管她怎么喊,都没人回应。
只有自己的声音,回响在空荡的房间。
鹿家别墅。
鹿父和鹿母坐在沙发上焦急地等待着。
已经快十二点了,一行人才满身风尘地赶回来。
鹿母几大步走到鹿知之身边。
“知之,听张伯说你摔到骨头了?”
“妈妈看看,出了什么问题。”
鹿知之甩了甩胳膊。
“什么事都没有,我装的。”
鹿父坐在沙发上,也是满脸焦急。
鹿知之走过去叹了一口气。
“爸爸,我将老太太送进精神病院了。”
“我知道你心里可能会怪我做事太狠毒,可我不能让我们全家都受她骚扰。”
“妈妈更是被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迫害,差点没了命。”
“只要没有我们家的首肯,她这辈子不会再出来了。”
“我给她选的是京市最好的安康院,她过得也不会太惨。”
鹿父手足无措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知之,爸爸没有怪你,是爸爸糊涂,才让你妈妈和你们受了这么多委屈。”
“你放心吧,我以后不会再糊涂了。”
“这么多年,我对她也算是仁至义尽,就算以后到了地下,你爷爷怪罪我,我也认了!”
鹿鸣溪‘啧’了一声。
“爸爸,你别滥好人,你应该怪罪爷爷给我们家找了这么大个麻烦!”
鹿父白了他一眼。
“不许胡说!”
鹿知之对父亲的态度很是满意。
“爸爸,你若是真的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可以去探视,但是不能让她出来。”
鹿父摇摇头。
“跟医院说好,我们每个月打钱过去,探视就不必了,没什么好说的。”
鹿母也叹了口气。
“知之,谢谢你为妈妈做的一切。”
说着,鹿母便红了眼。
鹿知之拥抱了母亲。
“妈妈,这都是我该做的。”
鹿玉芙揽过母亲的肩膀。
“好了妈,已经很晚了,你们上去休息吧!有什么话我们明。”
鹿父揽着鹿母的肩膀往楼上走去。
鹿知之几个人如释重负地坐在沙发上。
鹿鸣溪拍了一下沙发的扶手。
“真是畅快!”
鹿玉芙也发自内心的笑。
“知之,谢谢你帮忙解决了心头大患!”
鹿知之觉得有点累,她瘫坐在沙发上。
“我们鹿家的事情都解决得差不多了,大家都可以松一口气。”
一个人没说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