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知之看着虚弱的女孩,只觉得可怜。
“你知道会有风险,你也知道风险会落在你女儿身上。”
“你不过就是拿她在赌而已。”
“人一旦沾了赌,无论赌什么,永远会是输家。”
鹿知之直视吴瑞。
“你用你女儿的命,换了荣华富贵。”
鹿知之抬手掐算了一下。
“你女儿是出车祸的吧。”
“肇事司机逃逸,找不到人,你不仅要承担巨额医药费,还要面临失去女儿。”
“吴瑞,你女儿这是因果报应,我也救不了。”
“这个撞了你女儿的人,你欠了他一条命,现在你还给他了。”
吴瑞跪在地上求鹿知之。
“我知道你厉害,我也打听了许多关于你的事。”
“听说你能起死回生,出殡的人都能救活。”
鹿知之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神色凝重。
“吴瑞,我确实能救人性命,但是你知道的,天道需要平衡。”
“我可以给你女儿续命,但要用你的阳寿来补,你愿意么?”
吴瑞顿了一下,眼神闪烁。
“别人……别人行么,比如孩子的妈妈。”
鹿知之微微后退一步,吴瑞这个人让她觉得无比恶心。
“承认吧,你所谓的父爱,不过就是磕两个头。”
“我曾经听说过一句话:如果能用自己的命换孩子健康,那天台一定站满了父母。”
“不是孙盛才狠毒,你女儿如今变成这副模样,都是拜你所赐。”
“你女儿真的没救了。”
鹿知之看着小女孩已经被死气覆盖的印堂,浓雾黑得已经凝成实体,根本无法消散。
“大概三天,你准备后事吧。”
吴瑞双手扒着icu的玻璃,指甲在上面划出吱吱的响声。
鹿知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医院。
先不谈吴瑞这个人的人品值不值得救,从他看到吴瑞的第一眼,就知道,他没救了。
他们全家都没救了。
现在是他女儿,马上就是他老婆,接着就是他自己。
看来,孙盛才已经准备放弃安欣花园这块地皮了。
这个压阵的吴瑞,成了第一个牺牲品。
他身上的因果太多,怨气已经压得他脊背都弯了。
正常人身上源源不断的生息,已经在吴瑞身上彻底断绝。
司机等在路边,鹿知之坐上了车。
“二小姐,去哪里。”
鹿知之想了想,稍等我打个电话。
她联系了韩律师,要了律所的地址,吩咐司机开车。
司机平日里经常接送鹿知之,从鹿知之一上车,他便察觉到这位二小姐情绪上的变化。
“二小姐,心情不太好么?”
鹿知之看着倒计时的红灯,如同人生一样。
不知道何时就会进入倒计时。
等红色的计时变成零,然后从绿色重新开始。
鹿知之叹了口气。
“没什么,就是很感慨。”
“人从出生那刻大概就规定了这一辈子该享多少福,吃多少苦。”
“如果想走捷径,不想吃苦,只想享福。”
“那么所有的苦就会有一天一起找上门来,让人应接不暇,彻底崩溃。”
司机没再说话。
这个二小姐平日里就神神秘秘,看着小小年纪,却像看透了人生百态一样。
律所在市中心,离医院不算太远。
与印象中的不同,韩律师所在的律师事务所独占一整栋大厦。
韩律师是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拥有独立的办公室。
鹿知之被请到办公室,四处打量。
看平时韩律师为人低调,原来这么有实力。
韩律师亲自从秘书手中接过茶点,一样一样地摆在鹿知之面前。
“鹿小姐,好久不见。”
鹿知之报以微笑,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是锡兰红茶,醇厚的滋味顺着舌尖滑进了口腔。
她原本是不懂喝茶的,自从回了鹿家,母亲喜欢喝茶,她也偶尔跟着喝一点。
“茶很好喝。”
韩律师的笑容顿了一下。
“您喜欢就好。”
鹿知之又喝了两口,便放下了杯子。
“韩律师,我今天上午见了吴瑞。”
韩律师坐在鹿知之的对面,凝重地点了点头。
“上次他来律所找过我。”
“他女儿车祸,至今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韩律师摇了摇头。
“说来也可笑,他拿着跟孙盛才的录音,问我能不能起诉他。”
“他希望孙盛才,赔偿他人民币两千万。”
鹿知之也惊了。
“这……合乎法规么?”
韩律师无奈地笑了。
“怎么可能合法规啊!”
“录音里,根本没有孙盛才,而是吴瑞和另外一个男人在交谈。”
“他们说都是些阵法符咒的,这种不算证据的东西根本不能拿到法庭上。”
“不过孙盛才还是给了他一百万的抚恤金,用来给他女儿治病。”
鹿知之讶异。
“两千万,他是真敢要啊!”
“看来他找我,说让我救他女儿,并不是真的心疼女儿。”
“这孩子可是棵摇钱树,不能这么轻易就死了呢。”
鹿知之想起吴瑞的样子。
“对了,他之前不是跟你说,只要我跟他见面,他就会说服住户卖地皮么?”
“后来我去见了他,他又反悔,说要让我救他女儿,他才肯说服住户卖房子。”
韩律师也十分无奈。
“这块地皮,五爷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