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生走后，许林抚摸着母亲的脸颊，脸上挂满了歉意。
“妈……儿子没用，照顾不好你了。”
原本瞪大双眸的老人此刻眼神突然变得有了那么一丝清明的模样。
双目凝视着许林，随后抬起那干瘪的手掌轻轻地摩挲着儿子的面庞。
许林扑在母亲怀里哭了一阵，随后起身，来到了病房的厕所里收拾了一下自己出门去了。
周文生坐在车上，看着早就准备好了的保密合同。
杀人签合同倒不是真的说到时候具有法律效益这玩意儿。
而是夏轻绾提出的一种威慑力说法。
要真出了事儿，那就大家一起死呗。
反正出了事儿，身为乙方的自己还有大把的炮灰。
所以合同也就只是为了增加对甲方的震慑程度。
周文生来到咖啡厅地时候，许林和许利荷以及许利花已经在了。
“你们吃饭了吗？”
周文生手里拿着文件袋，进来的时候对着三人问了句。
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只是嗯了声。
或许是咖啡厅不那么大的缘故，三人也略显的有那么丝丝的局促，因为不少顾客在等待的时候眼神都瞥向这边。
“阿城。”
周文生朝里喊了声。
不多久，一个穿着和服务生似衣着的人从小包厢里跑了出来。
“周哥。”
他见到周文生的时候愣了愣，随后小跑了过来。
“包厢有人？”
“没，我在里面整理货物资料。”
“我先用下。”
周文生拍了拍名叫阿城的年轻的肩膀。
“好嘞。”
小伙子进去之后将里面的东西收拾了下，随后领着几人走了进去。
在周文生将合同递给他们的时候，阿城又端上来了几杯咖啡。
“我们点好了。”
许利荷皱了下眉，有些疑惑地看着这位年轻的店长。
“周哥请的。”
阿城立马推给了周文生，周文生也有些无语地点点头。
“没问题的话可以直接签字了，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问我。”
许林下笔很快，直接就签了名。
许利荷到是有些犹豫，看向了周文生：“没什么问题，就是……这具备法律效益吗？”
“信则有，不信则无。”
周文生像个谜语人似的回答道。
许利荷看出了周文生的想法，也不再多问些什么，将名字给签了。
“那晚上，需要我们配合什么的吗？”
“正常护理，留一个人即可，你们谁留下？”
周文生看着三人，问。
“我晚上要开会，不在医院。”
许利荷递过合同，说。
“我老公最近身体也不太好，晚上超市没人守着。”
许利花也同样说了句。
“还是我去吧。”
许林本身就想去的，两个妹妹给他找了个台阶。
“家里人都说过了吧，你们的儿女，小辈之类的。”
“说了。”
三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那就行，没问题就先这样吧，我大概九点多过去。”
周文生起了身，朝着许林以及许利荷还有许利花伸出了手。
众人握手，随后从包间里出去。
“周哥，走了吗？”
阿城起身走来，问了句。
“嗯。”
“走好啊。”
这句话，莫名的，让许家三人都转头看了过来。
“行了，你好好干吧。”
周文生有些无语，拍了拍阿城的肩膀之后跟着他们走了出去。
晚上九点五十，周文生来到了康复医院。
楼下的保安已经没了，值班的医生和护士在楼下前台也没有看到。
来到许林母亲所属的三楼。
楼道里安静的可怕，只是那充斥着消毒水和排泄物味道的楼道证明着这里还有不少人在。
护士站里的护士去查房去了，并不在站前。
周文生回到了病房。
许林靠在躺椅上看着手机，见周文生来了，似乎肢体有些僵硬似的活动了几下才起了身。
“你去外面待着吧，抽根烟，或者……上个厕所，好了我联系你。”
“哦，哦……”
许林转身就想离开，但又想到了什么，随即折返回来看了看熟睡中的母亲，随后低头用脸颊贴了贴母亲的额头。
“妈，结束了。”
许林低喃着。
老人也被扰醒，看了眼许林，随后目光又放在了周文生身上。
“周先生，我妈生前就爱体面，也希望您能让她走的体面些，拜托你了。”
许林眼眶红红的，又握了握周文生的手，随后才从病房里走了出去。
周文生拉上帘子，端详着老人的面庞。
“听得见我说话吗？”
周文生问了句。
老人沉默片刻之后点点头。
“你信佛吗？”
他又问。
老人点点头。
“这是皈依证，是楚水市草庵山寺庙里的文静主持授予给我的，我也算的上半个法师，我看你也有皈依证，是吗？”
周文生语气温柔，耐心问询着。
老人点头。
“平安，是你法号？”
老人神情一怔，随后默然点头。
“生命多苦灾，儿妻无福祸，平安为理，平平安安……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么？”
周文生一副虔诚模样。
老人神情惘然，手抬起，抓住周文生的手腕，呢喃着想要说出话来。
周文生滞愣片刻，随即堵住了她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