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劲爆过后, 金梧秋很快便反应过来:
“世子……是不是被算计了?”
虽说金梧秋没有跟信国公世子谢恒接触过,但平日没少听祁珂吐槽他,都是一些他做的傻事。
好比上回二公主宴客游江, 他特地顶着大太阳, 带这个女子划小渔船来碰瓷,故意让人看见他的不轨行为。
后来听祁珂说,那个跟谢恒坐小渔船的女子, 根本就是谢恒花十两银子从青楼里雇的姑娘,之所以那么做,就是想让二公主吃醋。
但凡这位谢世子有点头脑和心机,都办不出这么抓马的事。
他哪怕去外面包一个假的外室, 也好过找个会被人一眼看穿的青楼女子吧?
还只花了十两银子。
试问这么一个没头没脑的朴素的人,又怎么会做出霸欺父亲妾室的事情呢?
二公主祁淑无奈叹息。
“你也看出来了?”祁珂说:“可不就是被算计了。连你这个局外人都这么觉得, 偏偏国公爷看不出来!”
“还不是他自己糊涂, 被人算计都不知道。”祁淑对祁珂说:“你细细说与金老板听吧, 多个人也好多个谋划。”
一般这种家丑势必要捂得死死的, 祁淑愿意告诉金梧秋,就是把她当自己人了。
从祁珂口中,金梧秋得知此次事件的前因后果。
昨日谢恒与一个自外地回京的友人相聚,说是包下了望江楼,要与谢恒痛饮三日。
谢恒与二公主备下案后赴约,当天夜里,二公主派人去问他回不回府歇息,他说不回,二公主便自行歇下, 谁知凌晨被府中偏院的动静吵醒。
赶过去的时候, 国公爷已经提剑要杀谢恒, 而谢恒则衣衫不整、满身是血的在那妾室偏院中四处逃窜,看到二公主后,谢恒惊愕下跪,失魂落魄的引颈就死,眼看信国公就要当场砍死儿子,幸好被二公主的两个贴身嬷嬷给护下了。
“世子为何满身是血?国公真砍伤他了吗?”金梧秋问。
祁珂摇头:“不是,是那妾室砍的。说是世子对她用强,她恼恨不已,为了自保才捅了世子一刀。”
金梧秋质疑:“她一个妾室,住在深宅大院,哪儿来的刀?”
“不是刀,是一把镶宝石的匕首。”祁珂说:“好巧不巧,那匕首是此事发生前两天,国公爷赏赐给她的。”
这么巧?刚赏她匕首,这就用上了?
“那世子有没有做……”金梧秋问。
这种事不是光凭一个妾室嘴上诬陷就能成立的,大家族的后院诸多阴私之事,若要陷害一个世子,总得拿得出实证。
“有嬷嬷查了那姨娘,说昨夜有行房痕迹,但国公昨晚歇在夫人院中,并没有碰她,世子又糊里糊涂的,一个劲的说自己不知道,可又不敢坚定的否认。而那个妾在事后贞烈的不行,竟撞墙自尽,以证清白,差点丢了性命,妾室这不要命的行为,让国公愈发深信世子行为不端了。”
“他不知道……”金梧秋陷入沉思。
这种事要么做了,要么没做,不知道是什么鬼?
“二姐去问过世子,他说昨晚原是想通宵在外的,但公主派人去问他,他就临时改了主意,跟几个友人告了罪,好说歹说友人才放他回来,醉醺醺回到家中往后院走时,感觉闻到一股异香,再醒来,他就在妾室的床上,被妾室的匕首刺伤了。”
“大概房里动静太大,把夫人身边的嬷嬷引了去,当场捉住!喊了夫人和国公过来,这个妾室是国公新纳入府的,容貌身段极好,国公十分喜爱,特地将她安置在离自己书房很近的房间居住,他亲眼看到世子在自己的美妾床上,气得直接拔剑要杀。”
事情的经过金梧秋大致知晓了,凭直觉来说,谢恒被做局诬陷的可能性很大。
毕竟他再怎么糊涂,也不可能在自己家里对老子的女人起心思,但直觉不能作为证据为谢恒脱罪,而做局之人又步步算计,人证物证俱在,让谢恒百口莫辩。
“所以,你们让翡翠去画谁?是有什么别的线索吗?”金梧秋问。
祁珂说:“是。这个妾室来自扬州,原本是在茶楼里唱曲儿卖艺的,碰巧遇到国公,凭着自己的好容貌勾得国公把她养做外室,前不久被国夫人发现了,国公以为自此要断,没想到国夫人竟破天荒的让把人接进府里抬成正经妾室。”
“国公欣喜若狂无有不从,迅速办妥此事。这个妾是被她哥哥亲自送进府的,她哥哥还在府里住了两日。我二姐有个习惯,凡是进府贴身伺候之人,她都会在暗中浅浅调查一下对方,当时觉得没什么问题。”
“直到事发后,姐姐派人去找那个送妾室入府的哥哥,发现早已人去楼空。问过邻居才知道,妾室的哥哥自从送她进了国公府后,就再没回家住过,不过那邻居是个卖菜的,曾在两天前的集市上看到过她哥哥的身影,说他身上穿的衣裳跟国公府出府采买的人一样。”
金梧秋了然:
“所以你们想找到她哥哥,再从他哥哥口中探到些蛛丝马迹?”
祁珂点头,金梧秋却说:
“可是她哥哥若是乔装打扮,或者直接藏了起来,就算我们有画像在手,找他也要费好些时候的。”
“那怎么办?那妾室除了个哥哥,已经无牵无挂了。”祁珂急得直拍大腿。
金梧秋思虑片刻后说:“与其大海捞针,不如让他自己送上门来。”
既然两天前有人在集市见过他,那就说明他还在京城,与其拿着画像去市井打草惊蛇,不如反其道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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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三戴着斗笠从后巷出来,避过人群,来到一个包子铺前,要了十个肉包子带走,包子还没出炉,要等会儿,李三就在旁边桌椅上坐下,隔壁的客人正天南海北的胡吹。
忽然李三听见有人说起信国公府,便暗中留心听着,只听那俩人说道:
“听说了吗?信国公府今儿抬出来个人,偷了主家东西,被当场抓获活活打死了,我二婶从那儿经过时看了一眼,死得那叫一个惨哟。”
“什么呀!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