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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日(3 / 4)

边目视前方,语气平缓道:“宿舍和酒店,你选一个吧,祝今夏。”

没有矫饰,也没有推拉,尽管夜里梦见半点与她相关的暧昧场景时,或是深夜在楼道里稍微触碰一下,他都会难以自制,但时序的态度是成熟又诚实的。

在祝今夏忽然错漏的心跳声里,车内陷入一片静默,而他回过头来,定定地望着她。

“你生病了,不适合再出来深夜幽会,还是找个暖和的地方吧。”他的眼底仿若有幽暗的火苗亮起,“找个可以不用逃跑的地方,没有午夜钟声,灰姑娘可以待到天亮。”

祝今夏的心跳狂野而不受控,像匹脱缰的野马,朝着未知的方向一路狂奔。

她下意识想着,这时候好像应该娇羞,应该推拒一下?

可嘴却自有意识:“别浪费钱,回你宿舍吧。”

说完就不可置信地闭上了嘴,恨不能一头砸在玻璃窗上。祝今夏一顿懊悔,先不提矜持不矜持的问题,哪有姑娘家和心上人要留宿一夜时,还这么铁公鸡地在替他省钱的?

太俗了!

时序笑了,低声说:“还是酒店吧,你这么爱干净,到时候也能洗个热水澡。”

方向盘一转,他朝着县城的方向驶去。

祝今夏大气也不敢出,双眼无神地盯着窗外,心里却在想,到时候?到时候是什么时候?为什么到时候会想洗个澡?

一万个明知故问的问题浮上心头,最后尘埃落定。

她捧着滚烫的脸,哑声问:“干嘛非得去县城,牛咱镇不是更近?”

时序说:“县城的酒店会好一些。”

顿了顿,他很认真地说:“祝今夏,山里很穷,条件糟糕,我也是,能力有限,物质有限。尽管如此,我仍然想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你最好的体验。”

车停在县城假日酒店的停车场内,他熄灭引擎,解开安全带时,手被一旁的女人轻而有力地覆住。

夜幕四合,山风又起。

他抬眼撞入一片柔情似水里。

“虽然这么说有点犯傻,有点孩子气——”祝今夏面若桃花,却无比坦诚地望着他,“但是时序,不管你信不信,跟你在一起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我迄今为止人生里最好的体验。”

良久,时序若有所思地笑了。

“希望明天早上你还这么觉得。”

“……”

——

顶楼的房间,很传统的酒店布置,空调不遗余力吹着热风,将窗帘都吹得晃动不已。

他们从进电梯开始,空气就变得燥热,看彼此的眼神也黏稠起来,直至刷卡进门,祝今夏只听见身后咔哒的上锁声,还未来得及反应,时序已经伸手拉过她。

他将她压在玄关的墙上亲吻,又或是她在毫无章法地啃食他。

她踢掉鞋子,又被他剥去外衣,两人从玄关吻至床边,最后双双倒在柔软的大床上,像陷入深海的鱼,被柔软的触感与紧密的情欲编织而成的网牢牢包覆住。

黑暗的房间里没有一丝灯光,唯有大开的窗帘外照进些许街灯与星光,朦朦胧胧照亮彼此的身影。

他们之中,她才是有经验的那一个,可到了这一刻却好像笨拙起来,只能顺应本能攀附住他,却完全没起到任何主导作用,章法大乱。

年少时分也曾幻想过,她会在怎样的时刻以何种方式与相爱的人水乳交融,一切浪漫的旖旎的少女幻想都自有排兵布阵。

可情浓时,爱意无需演练,一切都自然而然。

时序低声问她:“先洗澡?”

她喘着粗气说:“不想等了。”

时序胸腔颤抖,俯身在她耳边笑,“这么急吗?”

她别开脸,用膝盖轻轻碰了下他的变化,“到底是谁急?”

他撑着手肘近距离看着她,漆黑的眼珠饱含热度,“是急,但你不是爱干净吗?怕走了一天出了汗你嫌弃。”

没想到她揽住他的脖子,扎扎实实地深吸一口气,呼吸弄得他脖颈痒痒,随之而来的是身体又一阵急剧的变化。

“不嫌弃。”她小声说,“时序,我喜欢你的味道。”

他知道她怕汗,怕臭,怕脏,怕累,可在他这里,她好像总在颠覆前半生好不容易捋顺的逻辑。她是这样热切地回应他,渴望将眼前之人的一切都融入生命里,包括他鼻尖的薄汗,身上的皂味,和他与生俱来的苦难与磋磨。

时序笑笑,说:“也好,反正一会儿也会出汗。”

脱掉衣服的中途,手机响了,先是他的,然后是她的,想也知道大概是顿珠。他们谁也没去瞧手机,只胡乱地摸索一番,将之静音,世间烦扰统统束之高阁,此刻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无人能打扰。

明明是寒冷的天气,却不知是空调作用还是情欲使然,他们周身沁着汗,用淋漓的汗意表达爱。

祝今夏被亲得透不过气来,嘴唇被反复碾磨,时序鲜少这样粗鲁,仿佛要将她肢解,拆开碾碎,吞入腹中。

纯白柔软的被单被挤压成盛放的花朵,每一道褶皱都是相爱的痕迹。

她攀住他的肩胛,闻见他熟悉的气味,有薄荷,有草木,像每一阵从她生命里拂过的夏夜晚风,带着旺盛的生命力。偶尔是一阵铺天盖地的淋漓骤雨,洗涮尽她生命里所有的灰尘,让那些明珠蒙尘的少女绮思重见天日。偶尔是一个安静的带有虫鸣的夜晚,让清晰的更清晰,宁静的更宁静。

那是她的归属感,她只要闻见便觉心安。

他的吻从额头到唇边,逐渐蔓延至更深处。她的视线里起初是他炽热透亮的眼,后来只剩下雪白一片的天花板。

她听见空调呼呼在吹,空气里有了别的响动,是蝴蝶振翅般的亲吻,是春冰瓦解后的潺潺水声,是破土而出的青涩种子,是一寸一寸爬遍身体的颤栗与羞赧。

贫瘠的生活曾让她枯萎,她曾以为这具躯体像干涸的井,再汲取不出一丝水分,可爱会让人重见天日,她被灌溉,被哺育,被唤醒,被激烈地卷入一场狂风骤雨。

他是天生的钢琴家,在琴键上奏响流畅的乐章,尽管不算熟练,但他敏锐地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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