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不远外骑着骆驼,游猎周围的张云桥。
“去前面和领头的弟兄们说一声。”
“是,总把头。”
历经遮龙山之行,如今的他气势深重,双眼四顾之间,颇有几分虎豹之气。
见陈玉楼吩咐下来。
张云桥哪敢耽误,拱了拱手,驾驭着身下骆驼迅速往前赶去。
浩浩荡荡的队伍,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头绕湖而行的黑龙。
尤其是在白雪皑皑的冬季。
这种观感更是强烈。
城寨门楼之上。
颇黎背着长弓,守在入口处,身形如扎枪,寒风扫过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让他看上去更是冷峻。
望着已经远去的队伍,他眼底不禁闪过一丝遗憾。
原本颇黎也想随行。
他虽是这一代年轻人中最为出众的一个,下海捉过蛟蛇,入山猎过雪鹰,但对黑沙漠却几乎一无所知。
如今这么好的机会。
只可惜被族长兀托直接否定。
如今大雪封山,看似平静,但也是沙匪最为猖獗的时候。
他们几乎就是最好的掠夺对象。
毕竟作为游牧民族,他们筑城而居的历史不过几百年,骨子里其实还流淌着逐水而居的血液,四周城墙看似高大,但在冲击之不堪一击。
颇黎必须留下严防以待。暗暗叹了口气,从远处渐渐消失的队伍中收回视线,颇黎扭头看了眼门楼最高处。
那里矗立着两道身影。
就站在风雪之中。
虽然已经老去,但此刻两人身影笔挺,仿佛狂风也无法吹倒。
“东西送去了吧?”
一直到队伍彻底看不清,阿枝牙这才不舍的收起目光,转而看向一旁的兀托。
“早送了,乌娜心结都解开了,你个老东西还死要面子活受罪。”
兀托撇了撇嘴。
和身边这老家伙认识几十年。
也只有他,才敢在阿枝牙面前肆无忌惮的开着玩笑。
“哪是要面子,这不是不敢面对她吗?”
阿枝牙叹了口气。
原本乌娜答应离开阴界炼狱,他激动的觉都睡不好,但看着消瘦的女儿,又像是一根深深扎入内心深处的钢针。
当年若不是他,以乌娜的天赋,应该早就成为了一名乌答有。
“行了,她既然收下了神镜,代表了什么你还不懂?”
听出他语气里的寂寥落寞。
兀托罕见的没有反驳。
只是拍了下他肩膀安慰道。
“希望如此吧。”
阿枝牙点点头。
萨满一教在部族中已经传承维系了几百上千年,作为这一代巫师,他拥有着一代代先辈留下的巫觋法器。
兀托提到的神镜。
其实就是一面古老的青铜镜。
足有两千多年历史,据说是天神赐下,能够克制妖邪鬼怪,拥有着难以想象的能力。
阿枝牙上次往返于黑沙漠中,都能安然无恙,很大一部分归功于神镜的强大。
乌娜在炼狱中关了这么多年。
刚一出来,便要前往凶险重重的黑沙漠,阿枝牙哪能放心?
于是,才让兀托将神镜交给她随身携带。
真要遇到魔鬼妖物,有神镜庇佑才能相安无事。
“都走远了,别看了。”
“走走走,我那还有几壶好酒,你个老东西这些年门也不出,话也不说,我都找不到人跟我喝一杯。”
拉了拉衣领。
兀托吐了口气。
一入空气中,便迅速凝结成一道白霜。
这么冷的天站在城门上受冻有什么意思,当然是回去煮个羊肉锅,再来口烈酒,那才是舒服日子。
“我还要……”
“少废话,都多少年没聚过了?”
阿枝牙刚想开口,就被兀托打断,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拽着他往楼下走去。
见此情形,颇黎不禁咧嘴一笑。
也只有巫师阿枝牙,才能让族长如此了。
两个加起来一百几十岁的老家伙,并肩消失在风雪中。
颇黎顺势收起心思。
开始巡视城寨四周。
数个钟头后。
陈玉楼一行人越过干涸的河滩,以及零星的湖泊海子,终于望见了乌娜所说的那座石城。
其实就是一座被黄沙埋住,只剩下半截屋顶的石堡。
除此外,还能见到土屋、塔楼一类。
可惜早都荒废遗弃。
无人居住。
“这片沙海确实古怪,沙子里全是这玩意。”
拐子跳下驼峰,尝试拿手挖开黄沙,想着能不能找到一些这座古城村寨的信息,但黄沙时时都在流动,他一动,周围便迅速陷落。
刚挖开一道半米深的口子。
很快就被重新淹没。
无奈下,他只能抓回一把黄沙。
但细细看去,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
“掌柜的,您看看。”
快步返回到队伍中,拐子眉头紧皱,摊开双手,将那一捧黄沙凑到众人跟前。
陈玉楼低头看去,只见细沙中夹杂着无数的黑色砂砾。
“是铁矿。”
几乎一眼他就看出了门道。
也不怪寻常人根本无法进出黑沙漠,含量如此之高的铁矿石,极大影响了磁场璇玑,司南和罗盘根本无法使用。
毕竟不是谁都懂得天星风水。
能够在茫茫沙海中,借助于周天星辰辨认方向。
“难怪叫黑沙漠……”
“原来是这么回事。”
杨方伸手捻了一把黄沙,脸上满是错愕。
本以为黑指的是未知凶险,没想到竟是如此的随意。
“乌娜姑娘,此处